“小姨……”众人只道她哭坏脑子尽说胡话,两人是表兄妹呢,怎能成亲?再说若若还那么小。
吴秀芳又把目光投向女儿:“若若,妈不能陪你长大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姨妈姨父和哥哥。”
韩若依眼眶红彤彤的,连连点头。
“妈妈累了,想睡了。阿武,来生再见吧。”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缓缓闭上眼睛。
三个小时后,吴秀芳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从一定程度上说,她一生的悲惨遭遇都是由韩维武一手造成的,可是她临终之际仍然无怨无悔,念念不忘。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并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
再次返回茶州已是三天之后。
这三天主要是操持吴秀芳的后事,收拾遗物以及给韩若依办理转学、转户口手续。转户口没那么快法,过几个月还要再到象京来一趟。
遗体停在太平间,然后转去火葬场火化,一条鲜活的生命最后只剩一掬灰烬。
去找医院办理手续,缴纳欠费,算起来连同住院费、输氧费、输液费、护理费、医药费、其他各种费用加起来也差不多上万块。吴秀芳死后没留下一分积蓄,吴桂芳急着去附近银行取钱,宋保军径自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让父母吃惊不已。
医院只收了一半的费用,说是院方和华遥癌症救助基金会联系过了,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基金会愿意帮助一半的费用,只需在救助协议上签个字就成。宋保军自然千恩万谢,签了字共缴纳其余四千七百余元。
又去母女俩的租住的房子整理遗物,给房东补清半年来的欠账以及水电费种种。吴秀芳生前用过的被子床单旧衣服,也都随大火而去。只剩一件手工针织的蓝色毛背心,韩若依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动,说是留个纪念。
再去学校办理转学手续,学校听说了韩若依的家庭情况,都非常震惊,还发起全校师生捐款活动。最后募得四千零二十三元,由校长亲手交给韩若依。
宋保军不得不连夜定做锦旗,手写一封声情并茂的感谢信,其中校长、老师各位领导名字通通提及,送了过去。
韩若依的东西没多少件,只有衣服和课本,塞了满满一包。
这丫头很是伶俐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性情远远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经历了三天的困苦折磨,她的精神渐渐恢复过来了。在火车上她主动给姨妈姨父打水洗脸,帮忙提包,看管物品,特别用心。
吴桂芳不让她做事,她还眼眶红红的,十分委屈的样子。
回到家正好下午三点,宋保军先在附近日用批零店买了一挂鞭炮,一包线香、一扎纸钱。
在家门口放了鞭炮,烧掉纸钱,让韩若依把线香分为单数,在巷口电线杆和樟树下的泥土插了几把。
小姨的骨灰盒先放在客厅,用红布包着,前头供上一盆香火。
本来茶州传统,家里有年长的人,是不会给年纪小的逝者供奉香火的。吴桂芳是姐姐,按照规矩就不能给妹妹上香。但念及韩若依yòu_nǚ无辜可怜,就让她给母亲摆了一盆香。
宋保军也点上三炷香,朝骨灰盒微微一拜,心头暗道:“若不把韩维武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
吴桂芳找街坊拿了一把柚子树叶,放在锅里煮水,要每个人都舀出一瓢来洗澡,以做辟邪去灾之用。
趁韩若依去洗澡的时候,吴桂芳收拾整理出二楼一间空房,可惜没有床铺。于是宋保军就提出让韩若依睡自己床铺,自己就睡沙发好了。
妹妹宋静桐的房间门口锁得紧紧的,那死丫头对个人隐私相当看重,从来不让父母哥哥私自走入自己的房间,只有她自己有钥匙。
全家人轮流洗完柚子叶水澡,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尽管心中仍然难受,可逝者已去,活人总得面对新生活。
宋世贤请假三天,制图任务积累一大堆,公司女经理的电话过来催了几次,不一会儿一辆大众车直接停在家门口接人。
宋保军照例躲在二楼阳台偷窥,只见父亲的女上司三十岁出头,********,yù_tuǐ浑圆修长,打扮得干净利落,心道怪不得老头子这么喜欢加班,原来是有原因的。
父亲腋下夹着一叠图纸上了小车后座,那女上司还笑吟吟的帮他拉开车门,父亲只是矜持的点点头,搞得比上司还有领导派头。
吴桂芳一直知道丈夫极受中老年妇女的欢迎,“师奶杀手”称号并非虚传,对此也没多说。
以前有一次吴桂芳让丈夫上街买菜,兜里揣着五十块钱,回到家里提着一百来块的鸡蛋、排骨、青菜、牛杂种种,还捧着个大西瓜,说是集市几个妇女送的,还管他要电话号码,五十块本金在兜里一分未动。吴桂芳不淡定了,从此严禁丈夫去集市闲逛。
最叫吴桂芳无语的一次是她拉宋世贤逛街买衣服,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女人逛街通常没有什么目的,看见哪家店好就钻进去,吴桂芳进到一家服装店看中一件连衣裙,跟店主讨价还价差不多半个小时始终没有达成协议。
这时宋世贤晃悠悠的进来,那四十多岁的肥胖女店主立即扔开吴桂芳贴上去,东问西问,最后非要送他一件价值一千多块的西装不可。搞得吴桂芳和女店主当场吵了起来。
宋世贤外形条件与韩维武不相上下,性格却是两种极端。韩维武浮滑浪荡,宋世贤传统古板,然而这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