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浑然忘了屋子外面还有个柳细月等着,满心不是滋味的坐下,顺手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叹了一气。
罗菲凡瞟了他一眼,说:“喂,你怎么没问过我?”
“问你什么?”宋保军微微抬头。
罗菲凡厌恶的用手拂了拂鼻端,说:“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抽烟,你快把烟灭了!抽烟之前不问问别人,你还是个男人么?”
宋保军摁熄烟头,道:“不好意思。”
罗菲凡又说:“等下你就跟你妈说看不上我,如何?”
宋保军闷头闷脑的问道:“为什么?”
罗菲凡啧了一声,道:“你真傻还是假傻,我是被我妈硬逼着过来的,应付了事,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但是为了保持本人的淑女形象,还是得你主动一些,多多承担责任,以免我们大家以后麻烦。你就说你看不上我,也好向顾阿姨交差,那样以后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看到宋保军沉默不语,女孩子斜斜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边翻动手机一边说道:“难不成你还当真看上我了?呵呵,说实话,顾阿姨之前把你吹得天花乱坠,说是茶州大学第一才子,我就笑了,才子怎么会满地都是?放心吧,你就算看上我也没用,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宋保军揉动着下巴的胡渣说:“我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你一眼,又怎么会看上你?”
罗菲凡闪过一丝怒色,道:“既然没看上那就好。看看你们这种家庭,跟我们家差别有多大?你们让顾阿姨给你介绍我,不会觉得惭愧吗?”
宋保军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一点表情,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说:“把你们请来我很惭愧。不过既然来了多少是客人,别的话就不啰嗦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么?”
“呵呵,你以为献殷勤我就会喜欢你?”罗菲凡打鼻子里冷哼,“真要我把话抖出来么,你们这是高攀懂不懂?好了,就算你是才子,毕业后能找到什么工作?月薪冲顶五千了不起,还不见得能拿那么多。要多少年才能在市区买房子?别叫我住你这又旧又破的老房子啊,我可不耐烦和公婆一起住。”
宋保军目瞪口呆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只听楼上蹬蹬蹬的脚步声,三位长辈皮笑肉不笑的走下楼梯,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闭上嘴巴,脸上同时浮现若无其事的表情。
施梅仿佛视察完毕的领导,掏出素洁的手帕擦擦手,似乎先前摸了不干净的东西,说道:“吴姐,事实上我比较忙,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检查不完的工作,能来你家里一趟很不容易。”
“施总有话请直说。”吴桂芳微微抿着嘴,好像在用力忍耐着什么。
施梅道:“那我就直说了罢,我是个直肠子的人,得罪勿怪啊。第一,你们家这个情况,我看不太合适;第二,家庭条件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我看不出令郎有什么发展前景。你知道一个人最要紧的就是未来,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能做什么?第三,人品嘛,看起来还行,以后有缘分再接触吧。两个孩子就算最终谈不成,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宋保军心道你就直说看不上我们家的条件得了。
顾经理已经颇为后悔为这两家安排相亲了,一个咄咄逼人太过强势,一个隐忍退让低微可笑,双方差距悬殊,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生活方式、家庭条件,根本不可能凑在一起。
事到如今她还得继续打圆场,笑道:“不管怎么样大家终归是认识了,就让两个小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先做朋友,以后怎么发展就看他们各自的缘分,呵呵你说是吧。”
罗菲凡拿起纸笔潦草的写了一串数字交给宋保军,说:“嗯,这是我的肥鹅通号码,你加我好友吧,我有空会和你聊天的。”
宋保军点点头没说什么。
吴桂芳又问:“施总,真的不在寒舍吃饭了吗?我做了好多菜。”
“不必了,我和客户约好了在红茶山大酒店见面,定了菜的。”
想那红茶山五星级国际大酒店的菜式,岂是你这村妇做的菜可以比较?
施梅抓起手提包要走,宋世贤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个胀鼓鼓的红包塞进罗菲凡手里,笑道:“施总初次上门,我们仓促之间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给小菲侄女封个利是,以后做什么都顺顺利利,大吉大利。”
罗菲凡手指一掂红包厚度,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的收进自己包里,连个谢字也不说一声,神色无比坦然。
宋保军暗自心疼,按照老头子的秉性,那红包起码装有两千元华币。茶州地方相亲给红包,普通人也就封个四百至八百元之间的数额,他一出手便是两千,已是大户人家的豪华做派。
老头子人既高且帅,行事稳重,举手投足充满儒雅的风度,再加上“出手大方”这一选项,怨不得在蔷薇街蛇头巷那么受欢迎,近千户人家下至十五岁少女,上至六十岁老妇,人人视他为梦中情人的典型标准。
施梅眼珠一转,转念问道:“对了,吴姐,问你个事儿,你在服装厂上班是吧?做的是什么工作?一个月能拿多少薪水?”
她问得如此直白,吴桂芳虽然不爽,仍耐着性子回答道:“呵呵,施总见笑了,我是做会计的,一个月两千五的工资。”
“两千五?”施梅夸张的声音平地拔高一个调门,震得众人耳膜嗡嗡直响:“那也太少了吧!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