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合格的品酒师,起码要经过十年培训,喝过无数酒类,再加上出色的味觉天赋才能胜任。
几位女孩家境优渥,时常出入上流社会的场合,算是见多识广,眼界自是不凡。
奥法兰酒庄利用特殊方法酿出的美酒与别处不同,“口感绵密”是其最大的特点,品入口中,一层接一层的厚重感荡漾舌间,若非经年累月的品酒,怎会吃得出点点细微的差异?
看这位**丝气质无以复加的大二男生一口叫出葡萄酒的产地,令人错愕。
宋保军观察众人眼色知道自己说对了,当下脸色平静,装模作样就着鼻端轻轻一闻,又说:“轻淡、香甜,气味凝成一团,这感觉很好。不出意外应该是八二年的酒,名叫‘紫月亮’。法国葡萄园四十几年来,就属那年收成最好,也只有那一年的葡萄才能酿出紫月亮。仙仙,谢谢你请我们品尝这么好的酒。”
他说话慢条斯理,轻声细语,用词准确,如果不看身上那件免费农药广告t恤,单听说话,几乎就是一位合格的绅士。
王灵鹃不禁转过脸定定看着宋保军,问道:“你不是蒙的?”
宋保军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十分装逼。
王灵鹃见他这般模样,只道他故意卖弄,想必是个浅薄的男人。忍不住又是一哼,嘴角上翘,弯出一个浅浅的棱角,玉唇晶莹透亮,煞是好看。
林梦仙得意至极,挠挠腋窝笑道:“我就说吧,他们是茶州大学中文系最出类拔萃的才子,怎么会有错?”
谭庆凯这才松了一口气,提杯喝了一小口,冷汗也不再外冒了,很马后炮的说:“呵呵呵,真的很好喝啊,我就说了,这是八二年的红酒一定没错。小军,不愧我平时教育你多年哪。”
“是是,都是凯哥教得好,不然我怎能体会其中滋味。”宋保军连忙赔笑。
谭庆凯受到鼓舞,继续发挥道:“对了,前不久刚有人给我爸送了几十箱八二年的红酒,不知是真是假,你改天有空过去尝尝。”
宋保军听这家伙越吹越离谱,只得笑道:“凯哥,你爸什么样的人物,别人敢给他送假酒吗?”
两人一唱一和,假得要死。随着年代久远,国际市场消费又那么凶猛,八二年份的葡萄酒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珍贵,一瓶价值少说几万几十万。有人一出手就送几十箱的八二年红酒,除非你爸是生死予夺的封疆大吏。
饶是林梦仙性格大大咧咧,听他们在闺蜜面前牛皮吹破天,先前因品酒所拿的分数已被自动扣除,不禁脸红不已。
张明芳轻笑:“对了,谭庆凯同学,听仙仙说你是中文系的散文诗王子,出版过好几部诗集,都有什么代表作啊?”
昨晚宋保军吹牛说靓仔谭在国内报刊发表有作品,等到林梦仙转述的时候,居然变成出版过好几部诗集,差别之大实在叫人汗颜。
但靓仔谭这逃课率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网络宅男脑筋不好,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难度,暗忖万万不能露怯,咳嗽一声说:“是啊,我写了很多的诗,拙作不敢献丑,惭愧惭愧。”
林梦仙对他的才华信之不疑,小胖手伸过去搭在他膝盖上摇晃,娇笑道:“你就拿几首代表作出来给我朋友欣赏嘛!她们可仰慕你了。”
谭庆凯的膝盖险些被晃成风湿性关节炎,吭吭哧哧的说:“呃……这个嘛,我想想……呃,以前的作品实在太久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宋保军正要说:“我记着呢!”为他代工一两首情诗,林梦仙已经叫道:“阿凯,不如你为我即兴做一首好了!要感情真切一点的!她们总不服气你的才华,我就要让她们瞧瞧什么是真才实学!”
谭庆凯几乎热泪盈眶,心想小胖妞你太看得起老子了。除了玩《魔鬼野兽世界》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哇!
张明芳倒来了兴趣,掂起一块腌渍话梅放进嘴里,说:“即兴作诗?那好,小女子洗耳恭听。”
其他两个女生接话道:“即兴诗要迎情应景,难度不小,谭庆凯同学既然是才子,我们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谭庆凯满脸都是汗水,如坐针毡。
等到大家都不太耐烦的时候,记起一部诗篇,颤抖着嗓子念道:“轻、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在、在……”
话没说完,张明芳冷冷的打断:“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很出名,我们大家都认得,就不用背了。”
“啊?”
孟曼宁和王灵鹃扑哧一笑,脸色大放光彩,艳若桃李,美如春花。
谭庆凯知道出了大丑,脸红如同火烧,低垂脑袋不敢看人。
宋保军也没辙,限于胸中墨水太少,他也没本事救场,只好不停往嘴里送零食,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林梦仙立即抬头东张西望,伪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实则心里想捏死故意刁难意中人的死闺蜜。
但是战火很快烧到宋保军头上,张明芳又笑:“这位同学,你们同为中文系两大才子,他不成你总成吧?”
“我?”宋保军推开盘子已经空掉的水煮鱿鱼,淡淡的说:“那当然,一两首诗我还是会作的。”
表面不动声色,同时脑海里拼命呼喊:“谁来救救我?快来人哪!我要不行了!”
良久也没一个人格回应。
宋保军暗骂不已,幸好猥琐人格已有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