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如同海上一叶舟。世界失去了方向，也没有了尽头。
一切，都消失了。
都说人要是死了，灵魂会飘进一片无妄的大海，然后被困在里面等待冥冥中安排的人前来将其带走。
谢九黎心想，他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就这么死了么？
奇怪的是，谢九黎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竟发现死亡对于他而言毫无恐惧之心。
滴答，滴答。
水滴落进水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谢九黎却找不到源头。
他站着的小舟漂浮在无尽的大海上，像是静止，也像是前行。
谢九黎索性坐下来，闭上眼准备睡觉。
谁想，在这里闭上了眼睛。却在现实中醒了过来。
周围的确很白，墙面是白色的，窗帘是白色的，灯管是白色的，床和被子也是白色的。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然后艰难的扭动脑袋。
猼訑坐在床边，撑着脑袋，一脸疲累。
他的手背上插着针管，吊瓶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药水已经下去了一大半。想来过不了多久就需要更换。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想着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医院里。于是放下心来，脑袋昏昏沉沉又接着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落日时分。橘黄的光打在墙壁上，让惨白的病房变得有了些暖意。
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便听见猼訑的声音。“你醒了？”
“嗯......”谢九黎在猼訑的帮助下坐起身来，然后看着猼訑道：“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猼訑道：“你后背的伤口很深，别乱动。”他顿了顿，然后笑道：“伤口太深，但所幸只是皮外伤，你身体里的器官竟然一丁点事儿都没有。要不然，你觉得你能撑到现在？”
谢九黎呲牙笑了一下，“那沚九呢？”
猼訑淡淡道：“扇骨修复了我重创的元神和身体，但是以我的能力只能打散沚九的元神，就像黄帝和伏羲做的那样。不过，我多做了一件事。”
谢九黎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猼訑坐在床边，淡笑道：“你知道我会离魂的术法，于是我便在沚九的元神力加了点儿料，这下即便是他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不是百年千年能做好的事情了。”
谢九黎愣道：“那张若生......？”
猼訑道：“我让莫兔兔给张若生换了血，也一并将追魂骨毁去了。至少从张若生这里开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受制于沚九了。”
谢九黎点头，“没想到，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连莫兔兔都有一功。”
猼訑淡淡道：“所以莫兔兔分了那酬劳的五分之一。”
谢九黎瞪眼，“你说什么？五分之一？那可是十万啊！”
举手之劳就要走十万？
猼訑笑道：“十万，她转眼就花掉了。想必你也肯定不会想听她用这十万买了什么。”
谢九黎垂头丧气，“不过还好，还有四十万......”
猼訑道：“留给你的只剩下十五万左右了。”
谢九黎脑袋更痛了，“你......谁？”
他想问是谁花掉了？猼訑回答道：“我给我的车上装了点东西。”
谢九黎气若游丝，“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不要醒过来......”
他算是拼了命了吧？身上都是伤吧？为何最后留给他的都是别人剩下的？
谢九黎心中泣血，看着猼訑问道：“你怎么不需要住院啊？”
猼訑道：“扇骨修复了我重创的身体，剩下的不过一些小伤，并不需要住院治疗。”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医生说了，你后背的伤需要静养一个月，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想了想，猼訑补充道：“张若生给你都安排好了，不花钱。”
听到不花钱三个字，谢九黎的心情勉强好了些。他伸手想要去拿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却不想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疼的揪心。“疼死我......”
猼訑道：“沚九那一刀砍的狠，医生说缝合起来有难度，若是你乱动让伤口裂开，那就更不好处理了。”
谢九黎看着他，脑袋里一直盘旋的那个问题差点就忘了问。“我说，你是怎么从扇骨里面出来的？”
猼訑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是最后却像是放弃了一般。“说实话，我不知道。”
“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进入道扇骨之中。”猼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情形太紧急，所以扇骨才让我进入到了扇骨之中，所以才让我又出来。”
谢九黎讶道：“那你的意思，这是扇骨自己的意识？扇骨能根据情况来做出判断么？”莫非这千万年的传承之中，扇骨逐渐有了人工智能？就像是一个预机器人？
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但是除此之外两个人都找不到能够解释这件事的理由。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第二天，张若生来了。
张若生看上去气色非常好，不管怎么说他不过是失了点血，养养便也回来了。不像谢九黎都是外伤，看上去要凄惨多了。
谢九黎正在吃零食，抬眼看了一眼，道：“哟，张先生。”
张若生看到谢九黎醒了很是高兴。“谢先生总算是醒过来了。”
谢九黎含糊的客气了几句。便听张若生道：“谢先生帮我解决了我张家最大的麻烦，以后谢先生要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开口，我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