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禅转身向婶娘那儿走去时,雷振玄的眼角突然猛的一跳。
“禅儿,你这才入玄几天竟已晋升为二品玄者了?”
雷振玄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虽说修行之途,前快后慢,但雷禅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嗯,二品玄者,一样还是个弱鸡。”雷禅不以为意地应了句。
看到爷爷呆若木鸡的样子,雷禅忙又说道。
“爷爷,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苍茫世间奇才无数,就在帝都龙城就有数不过来的天才少年,我这压根都不算什么。”雷禅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绝无敷衍,前一世师父就常常说,切勿小觑天下人,雷禅一直谨记于心不曾忘记。
说完,雷禅连忙逃走唯恐老爷子问东问西,只留下雷振玄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不算什么?老夫见过无数天才,个个都是惊艳之辈,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修为精进如此之快的人。哪怕是你大伯你小姑当年,也都没有你这般疯狂的速度。”
“老夫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而且这人还是我雷振玄的孙子。”
雷振玄在感慨之余又不禁担心起来,是不是太快了点?不会有什么弊端吧?
雷禅来到三叔和婶娘的院落,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是贫民窟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她洗去了污垢换了新衣,在婶娘的精心打扮之下如若出水芙蓉,小女孩虽然个子不高却出落的极为精致,只瞥一眼便知是个风华绝代的胚子,令雷禅好悬没有认出来。
此刻邵玉冰正拉着小女孩的手嘘寒问暖,满眼的怜爱,连雷禅走到身前了都没发觉。
雷禅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温和的笑道:“对不起,之前忙了三天不眠不休,有没有饿到?”
邵玉冰这才看见雷禅,连忙拍掉雷禅的手,笑骂道:“别拍绮儿的脑袋,毛手毛脚的,头发都让你给弄乱了。”
雷禅嘿嘿一笑,婶娘这是母性光辉照耀了呀。
“原来你叫绮儿啊。”
小女孩腼腆地点了点头:“嗯,是夫人给我起的名字,雷绮。我之前没有名字。”
“我可怜的孩子。”
邵玉冰看到孩子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地将雷绮抱在怀里,而雷绮竟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沉浸其中犹如依偎在妈妈的怀里。
就在雷禅惊讶于雷绮的反应时,一个中气十足却又小心翼翼还有一点邀功味道的声音从院外响起。
“绮儿,看叔叔给你拿什么好吃的来了,哈哈,五珍滋补汤,这可是叔叔特意让厨房煲的,既养身体又美味,喜不喜欢……咦?你这臭小子怎么在这?我警告你啊,不许打五珍汤的主意,这是给绮儿喝的。”
看着雷无水凶巴巴的架势,雷禅翻了翻白眼:这话说得,我喝什么汤啊,要喝我就叫厨房再做不就得了,看你这护犊子的劲。
雷禅算是看出门道来了,敢情三叔和婶娘这是把小女孩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照顾了。
雷禅也不搭理雷无水,反正我有灵浴在手,有你求我的时候,他转头看向邵玉冰,问道:
“婶娘,绮妹怎么到您这了?”
这一声绮妹简直都叫到邵玉冰的心里了,就连雷无水一听这个称呼都喜笑颜开,心中狂呼侄儿懂事。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怪你思虑不周。”
邵玉冰白了雷禅一眼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你给老爷子治病,一闷就三天不出屋,幸好绮儿自己寻到了帅府……”
原来在雷禅给爷爷治病的当晚,雷绮便按照雷禅说的地址来到的帅府门口,不过她并没有进去,她不敢也自卑,其实她来次的目的也并非是想投靠个安生之所,她只是忽然发现在这个世间竟有人如此善待于她,那份呵护与疼爱令她绝望的心萌生曙光。
她来这里只是想离曙光近一点,离雷禅哥哥近一点,这样在漆黑的夜里她才不会感到冰冷和害怕。
那一夜,雷绮睡得很踏实,是她记事以后这十余年来第一个安稳觉。
在当晚,负责警戒的银甲卫便发现了她,还听到了她在睡梦中的呢喃,口中轻呼的正是二公子雷禅的名字。
于是,第二天清晨,银甲卫便将此事上报,事情自然就传到了雷无水等人的耳朵里。
雷无水等人一听,紧忙出来查看,看到银甲卫所说的那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儿正卷缩在墙根之下,而那几个前些天在冒险者交易中心跟随保护雷禅的金甲卫又在此时将雷禅给小女孩买吃食的事报给了雷无水。
雷无水虽然在战场上是出了名的杀神,但他的秉性善良,特别是对孩子。邵玉冰更是,心善至纯。夫妻俩心生怜爱,立刻拿来吃食和衣物。可是雷绮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非但不吃还卷缩的更厉害满眼警惕。
后来,夫妻俩便把其他人都撵走了,自己坐在地上耐心地安抚雷绮,反正父亲那头有二哥照应着,他俩一坐便是一天。
雷绮虽然警惕害怕,但她能分得清谁是好心谁是坏心,特别是在悲苦童年的历练下令她分得更清看得更准,她知道眼前的这对夫妇是好心,但是她不愿自己的食物是来自于可怜与施舍。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骨气,所以她一直是个流浪儿靠捡食度日,而不是乞丐,靠别人的施舍果腹。
在雷禅的眼神中,雷绮从来没有见到过可怜与施舍,而是关心呵护,甚至雷绮还有一种错觉,好似雷禅与她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