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办了晚宴,喝了酒,所以大家起得都比平时要晚上许多。
白景钰慢悠悠地出了房门,抻起懒腰,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宿醉闹得他还在头疼。
他勉强喝了碗乾坤庄送来的白粥,便打算去兰院找季连安讨个醒酒的药吃。
然而白景钰刚刚走到兰院,就见沈嘉禾坐在石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醒酒汤。
他走了过去,见她精神萎顿,神色恹恹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没睡好?”
沈嘉禾有气无力答道:“没睡。”
他眉毛一挑,转着手中折扇,坐到沈嘉禾的旁边,调笑道:“阿若的事让你闹心成这样?”
沈嘉禾抬眸看白景钰一眼,懒得辩解,转移话题道:“鸽子打下来了?”
“没打。”白景钰轻巧回道,“怕是你多心了。我回去时,正好看到他在烤鸽子。”
沈嘉禾拧起眉头,“真烤了啊?”
白景钰点头回道:“真烤了。他还招呼我一起吃。别说,李庄主好手艺,味道是真不错。”
沈嘉禾:“……”
白景钰见沈嘉禾兴致缺缺,状态不如往日,便好奇问道:“想什么了?居然觉都不睡。”
沈嘉禾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出去了。你等一下啊。”
她起身回房,拿着两壶酒,摆在石桌上,困倦道:“送你了,见面礼。”
白景钰:“……”
白景钰:“……要不然你还是去睡一觉吧。”
都离初次见面过去多久了,还见面礼。
白景钰似是想到什么,恍然道:“你是不是和阿一一起出去了?我记得他夜深才回来。”
他佯怒道:“好啊,你俩偷偷跑出去喝酒,居然都不叫上我。”
沈嘉禾简洁否认道:“没喝。”
白景钰纳闷,“那你们做什么去了?”
沈嘉禾平淡道:“我告白了。”
白景钰:“……”
白景钰:“……啊?”
他才睡了几个时辰,到底错过了什么?
沈嘉禾平静重复道:“告白了。然后给了他两天,让他想清楚给我答复。”
白景钰:“……”
白景钰:“……你意外地很强势啊。”
他就说秦如一怎么半夜回房就开始辗转反侧,连隔壁的他都听见了。
沈嘉禾吃下包子,一副看破生死的面孔道:“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白景钰连忙打住,“你冷静点。这是在念什么经文么?”
沈嘉禾往桌子上一趴,闷声道:“白公子,少侠要是这次还说他不喜欢我可怎么办。”
说完,她抬头补充一句,“不许提你大哥。”
白景钰:“……”
他大哥怎么了!一表人才相貌英俊!这么多优点还不让人提了!
白景钰摸了摸下巴,不走心地劝道:“没事没事。大不了还有我和你师父陪着你。到时候你要是死心眼,我们三个在江湖还能凑个‘求而不得三侠客’。人能活多久呢,也就是个五六十年,不孤单,得到得不到的,唰就过去了。”
沈嘉禾:“……”
沈嘉禾:“……你对面的沈嘉禾拒绝和你说话。”
难得能把沈嘉禾给堵得哑口无言的白景钰乐呵呵道:“不是有两天嘛。”
他转着扇子说道:“趁着班庄主他们还忙,班若还没起,赶紧约阿一出门,再在他耳边敲敲边鼓就是了。阿一若还是不肯开窍,你就来当我无垢剑庄未来的庄主夫人。反正你又不愁人娶,只要别太死心眼,沦不到你师父那地步。”
沈嘉禾支着头,闷闷不乐道:“可我就喜欢少侠。”
白景钰莞尔笑道:“人心是会变的。小时候阿若还说只喜欢我一个,长大后要嫁我呢。”
沈嘉禾侧头看白景钰,好奇问道:“你说班若喜欢会武的,那你为什么不学啊?不是说无垢剑庄的剑术名扬天下。这么得天独厚的机会,你瞧着又不是对武功不感兴趣。”
白景钰怔了怔,随即安然一笑,眉眼间揉进一抹清愁,就好似临近枯萎的白莲。
他轻声道:“我筋脉尽断,难得捡了条命回来,学武却是不能了。”
手中折扇一转,他垂眸,淡然道:“如今我这双手能拿得动的,也就是这把折扇罢了。”
沈嘉禾闻言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白景钰眉眼一挑,却是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声音轻佻道:“怎么?你信了?要对我好些,给我牵线搭桥了?”
刚刚那副清愁的模样,就好似昙花一现,转眼间便由满眼笑意取代。
沈嘉禾反应过来,抬手直拍他,生气道:“你骗我。”
白景钰忙拿折扇去挡,口中道:“别打了,别打了。这可是我二爷爷送我的折扇。若他知道折扇坏了,我又要挨怼了。”
沈嘉禾气呼呼道:“怼死你算了。”
白景钰假模假样道:“那可不行,我这条命还留着娶媳妇呢。”
沈嘉禾白了他一眼,不言语。
白景钰摇着折扇,慢悠悠道:“我不学武是因为爷爷他太宠我,偏想把庄主之位塞给我。我自小就知道我比不上大哥,而且你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老老实实做庄主的模样。无垢剑庄的庄主其他姑且不论,剑术是一定要会的。我不学武,爷爷不好逼我上位。”
他一摊手,感慨道:“没办法。我只能当个浪荡的败家子了。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