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要从我这里套话?”沙鸢笑开来,却不吝啬,“不过你既然想听,那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是谁杀了秦子真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前门。我大哥沙期若是还在世,兴许还能同你讲一讲,毕竟攻上八方庄是他受命部署的。”
沙鸢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可惜啊,他没用,连个孩子都杀不成,反倒让他给跑了。要不是教主让他收了手,他还打算跟着过去丢人现眼。结果留了隐患,大概是在去年吧,竟是死在了你那个少侠的手中,当真是笑死我了。”
沈嘉禾默不作声地听着,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亲大哥?”
沙鸢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血缘上是。不过这种东西最靠不住了。”
沈嘉禾不再细问,指着火堆上的烤鱼,“该翻面了,要烧焦了。”
沙鸢拎着她的领子,将她从马车上扯了下来,也不管她能不能走,径直将她带到火堆旁。
沈嘉禾踉踉跄跄地跟着,腿脚还甚是无力,待沙鸢松了手,便软绵绵地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顺势捂着腿道:“诶呀,我这腿没有知觉了。”
沙鸢白了她一眼,“别给我在这碰瓷。否则我卸了你的腿。”
沈嘉禾板板正正地坐了起来,乖顺道:“好了。”
沙鸢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柴,顺手将烤鱼翻了个面。
沈嘉禾在旁边闲着也是闲着,觉得沙鸢既然听教主的命令,那暂时也不会伤害她,便开口问道:“你难道从那次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么?”
“那倒没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玩的。”
沙鸢托着下巴,慢悠悠道:“本来前阵子在怀山泡温泉,结果有个臭男人竟然敢偷看我。一时不开心,我就把他给杀了。那些官府也是小题大做,居然封了山。嫌麻烦,我就去了汤泉居,恰好见你进来。”
她一摊手,“你是注定要被我抓住的。挡都挡不住。”
沈嘉禾:“……”
心里苦。
沈嘉禾思索一番,“碧云是你假扮的?为了故意引开班若?”
沙鸢得意洋洋道:“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我还是能模仿得了的。”
沈嘉禾略显担忧道:“那班若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我又不感兴趣。闻到曲合香她就晕了,我把她扔到了个僻静点的地方。放心,出不了什么事。”沙鸢拿木枝拨弄着火堆,“我只对你感兴趣,开心吧?”
沈嘉禾:“……”
心情好沉重啊。
沈嘉禾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八方庄那时你参加了,那你现在多少岁了啊?”
沙鸢挑眉,将烤好的鱼递给她,慢条斯理道:“反正比你大就是了。小丫头。”
沈嘉禾尽量自然地提起一个话题,“那你与李曼吟……比呢?”
完全不自然啊!她是不是曲合香闻多了脑子有点懵啊!
不过沙鸢倒是没太在意,轻啧一声,“那个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的女人。”
沈嘉禾正欲问得更深一些,却见她忽然抬起手来,袖中长锦如剑般凌厉,径直刺向密林深处,不知碰到了什么,竟发出金属相撞的铿锵声。
沙鸢眯了眯眼,收回长锦,不发一语地盯着密林。
沈嘉禾不明所以,只能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同她一起看。
过了片刻,有一男子慢悠悠地从密林中走出,身着白衣,在这夜色中倒是颇为显眼。
沈嘉禾讶然道:“李庄主?”
然而沙鸢却在一旁冷淡地说道:“浮拓,这几日是你在跟着我?”
李梧那张平平无常的脸,转眼间便换作了另一张颇为俊朗的面孔。
看着他脸颊上那个颇为眼熟的刀疤,沈嘉禾想起自己似乎在姜护的地牢中见过他,不由蹙了蹙眉头,“浮拓?”
他平淡地回道:“别来无恙。”
启城,乾坤庄内。
白景钰看着秦如一越发冷峻的面容,忍不住劝道:“你就算要找沈姑娘,总不能这样不眠不休吧。都三天了,总要歇一歇。沈姑娘回来看你这样,多心疼啊。”
班若在一旁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低声说道:“都怪我偏要缠着沈姐姐,否则沈姐姐也不会消失不见了。阿一你要是想生气就别憋着了,对我发火吧。是我的错。”
白景钰忙拿起手帕为她擦了擦,低声安慰道:“你也不想这样的。别哭啦。”
班若抽抽搭搭,哭得更是厉害。
白景钰没办法,悄悄捅了捅秦如一。
秦如一微闭双眼,低低叹息一声,慢慢道:“别哭了。我不怪你。是我没能守住她。”
白景钰:“……”
得,又全怪自己身上了。
班若回来时,只记得她所见到的应是个女人,而且身上有种奇怪的香味,一闻即晕。
白景钰知道那是沙鸢,但她的行踪一向捉摸不定,究竟带人去了何处,实在不好猜。
乾坤庄的弟子哪里都找过了,却仍是未能寻到沈嘉禾的身影。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秦如一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白景钰实在是怕他会单枪匹马杀进地煞教去,只能在旁边不断地安抚着他。
忽然,班成匆匆忙忙赶入竹院,身后跟着两人,对着秦如一说道:“武林盟有人找你。”
秦如一瞧了瞧那二人的服饰,又看了看带头那人,微微蹙眉,“李师兄?”
带头那人眉间川字极深,正是秦如一在武林盟时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