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把导游气走了
导游想了想,说,“我带这一车游客,到桂林和阳朔游这么两天,至少能挣上个两三千元钱。要说一年至少能挣上个一二十万吧。”听着这话,姐妹们都惊为天人,半天才缓过神来,开始低头盘算着这一二十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雨花首先说,“这钱可是比咱们姐妹们合起来挣的钱还要多呢!”吉娜也显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你到底都干些啥活,怎么能挣这多的钱?”
导游神迷一笑,说,“这可是秘密,不能给你们说哟。”文丽就毫不客气地说,“有啥不能说的,一边坑骗游客,一边拿景区和酒店的回扣,两边通吃。”导游听着这话却并不生气,反而说道,“我们当导游的没什么工资,就是靠自己想办法多挣点钱,只要让游客们满意高兴就行。”
文丽撇着嘴,显出一副不屑的口气说,“你们当导游的,一说哪里有钱,跑得比兔子还快,嫌我们这里没有回扣,从我们乡边的路口天天路过,都不肯停留一下。”导游马上辩道,“我说阿妹,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虽然没有拿过你们这里的一分钱回扣,可是每次带人路过,我都来你们这里。咋说也给你们做出不少贡献了吧。”
文丽却并不领情地说,“那是因为你们害怕政府考核罚款。”导游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说,“政府罚的那点款,对我来说就跟毛毛雨一样。我来这里还不是想为侗族的阿姐阿妹和民族兄弟们多做些贡献。”
雨花一眨眼睛,把嘴一撇说,“要不是想着我们的文丽阿妹,你哪会往我们这里跑,而且跑得这么勤。”导游不得不点头承认,说,“那是那是,算是让阿姐说对了。我就是朝着文丽阿妹来的。要是我把文丽阿妹搞到手了,我不但会每天带着游客来,还会让我的那些同行们都带着游客来你们这里,到那时,你们这里恐怕都接待不过来了。”
吉娜一听,就喊道,“要是这样,我们就把文丽阿妹说给你了。”可是,文丽却不同意,说,“你们道挺大方的,说把我给人家就给人家了,也不查查他到底是什么人?万一他是人贩子,把我带到别的地方拐卖了,我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我阿妈了。”然后,用发表声明的口气说,“你们谁想跟他就跟着他,我可是不愿意。”
一句话说得导游半天没缓过气来,他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说,“别地方的阿妹我招呼一声,后面能跟上一大群,没想到你这里的阿妹这么难找。”说着,便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怏怏地朝着从村里陆陆续续出来的游客扬了扬小旗,招呼着大家上车赶路。
本来,这事也跟闹着玩似地,大家谁也没太在意。可是,一连十多天,那个导游一直再没来过。于是,吉娜对旁边的玉秀说,“那个桂林导游恐怕有十多天没来过了吧?”玉秀想了想,说,“是啊,是有十三四天没来过了。”吉娜就用报怨的口气说,“人家是想要咱们的文丽阿妹,可是,见文丽阿妹就是不愿意跟人家,弄得人家也就不肯再来了。”
玉秀说,“可不,你说这个文丽是不是缺心眼,人家那阿哥多有本事,一年能挣一二十万,可她硬是不愿意跟人家,要让咱找了个这样的男人,天天啥事别干,光数钱都数不过来。”吉娜也说,“这种好事咋就遇不到咱的头上?”
旁边的雨花一旁插话说,“谁叫你没这命呢?”吉娜不但不生气,却对雨花说,“你也劝劝文丽,让她想开一些,她要是真地跟了那个导游阿哥,成了大财主,咱们也都能跟着沾沾光吗。”
雨花嗤了下嘴,说,“文丽多拿了三五百元的提成奖励,你都气歪了脖子,要是文丽真地成了大财主,你怕不会气断了肠子?”吉娜用手拍了一把雨花,生气地说,“谁生气了?别说你们多拿了三百五百,就是拿了三万五万,我都不拿眼瞧。”
正说着,文丽带领游客参观完,从村里那边过来了,走到雨花身边时,被雨花一把拉到旁边坐下,低声说道,“有人说那个导游阿哥都十多天没有来过了,说是生你的气了。”文丽马上把脸一沉,说,“这怎么怪我?又不是我不让他来的。”雨花说,“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可是,你连句亲切热呼的话都没一句,所以,人家失望了,不想来了。”
文丽没好气地说,“他爱来不来。”雨花用逼视的口吻说,“难道你真地就一点都不想他?”文丽说,“不想。”雨花说,“你不想,反正我真是挺想他的。他一来,不是给大家带这带那,就是跟大家说说笑笑,都觉得挺热闹挺有意思的。反正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文丽说,“你喜欢他,就跟他好了,又没人拦你。”
雨花叹了口气,说,“可人家喜欢是你不是我。”说完这话,雨花沉默一会,又说,“文丽,找个好男人就是咱们女人一生的幸福。那个导游阿哥真是不错呢,不但钱挣得多,而且人也活道,又对你那么好,你可千万别错过了机会。咱们侗族歌仙刘三姐不是唱过: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听着这话,文丽似乎也有些动心了,其实,这些天来她总觉得有种暖暖的朦朦胧胧的感觉不时在心中弥漫和荡漾,让她时而暗自羞涩,时而沉迷陶醉,时而浮想联翩,时而淡淡忧伤。这时,她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打开抽屉,把那张合影和那封信一遍遍地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