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特制手套的右手轻轻贴近维罗妮卡夫人的手臂,随后淡淡的蓝色波纹宛如涟漪一般激荡开来。“测金术?”爱德曼男爵的眼底迅速泛起了醒悟的光芒,“原来是这样,用强化后的测金术分析毒素的性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黑尔德兰会长掩饰不住自己的沮丧,苦笑着接口说,“不只是您,城主阁下,我们这些人也都没有想到。兼习测金术的药剂师已经非常少了,我们习惯于让专业探矿者来分析融金术材料的成分,已经很久没有人亲自动手分析了。”
“所以诸位的融金术才会停滞不前。”爱德曼男爵冷冷的放言,“或许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药剂师公会没有在内部公开这个秘密,但是几乎所有能够追溯到帝国建立时期的古老家族都很清楚,只有充分掌握了测金术的炼金术师,才有希望跨越宗师的那道天堑。”
话音一落,爱德曼男爵举起右手,掌心绽放出一团柔和的蓝光。虽然与艾弗里利用锡合金薄片强化的方式有所不同,但是巴斯滕首席导师和黑尔德兰会长全都察觉到标准测金术的独特波动。
“原来是这样!”巴斯滕首席导师的表现极为激烈,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用力之大,所有指节都显现出异样的苍白,“原来是这样!天才,哈,天才!苦苦追寻契机的五十年啊,我浪费了五十年的时光,那些家伙……那些家伙就这么冷眼旁观,只要他们稍加提点……”
“那么药剂师公会恐怕早就不得不为您加上一把长老坐席了。”黑尔德兰会长的语气显得有些低落,“首席导师阁下,您知道的,那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巴斯滕首席导师愣了足足半分钟,颓然坐下的时候,身上那股与年龄不符的锐气和活力全都消失了。老人格外虚弱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似乎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什么事都不想再做了。
爱德曼男爵和黑尔德兰会长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但是随后,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艾弗里吸引过去了。
“炼金之神莫提在上!”年轻的药剂师突然跳了起来,一把将还剩半瓶的药剂扫落在地,“把那些药剂统统擦掉,然后用清水洗涤伤口,直至不再流出带有甜腻臭味的脓液。”
他大声吩咐那些手足无措的侍女,然后迅速转过身来,“我犯了个错误,男爵阁下,没有把病人的情况彻底摸清就贸然动手了……维罗妮卡夫人此前究竟接受了什么治疗方式?为什么秘银诅咒的毒素的活性非同一般?简直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
爱德曼男爵的神色立刻变得铁青起来,“从中午开始,维罗妮卡接受了很多次治疗。一开始辛哈里进行了切开伤口的放血疗法,然后是包扎伤口和口服解毒药剂,维罗妮卡的伤势没有好转,反而渐渐陷入昏迷,我这才派人去请药剂师公会的诸位导师前来会诊。”
“我是傍晚之前赶到的,带着许多炼金药剂,但是并没有贸然给维罗妮卡夫人使用。”黑尔德兰会长略一回忆,字斟句酌的补充说,“巴斯滕首席导师比我早到了两个小时,给夫人使用了中和类的药剂,都是他亲手调制的导师级药剂,阻止了伤情的迅速发展,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中和类的药剂……”艾弗里焦虑的弹动两下手指,“还有没有剩下的?残液就行,我想看一下。”
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巴斯滕首席导师突然哼了一声,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瓶药剂,扔给艾弗里,“我认为不应该是中和药剂的问题,不过……铁大师,你仔细看看也好。”
艾弗里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打开那瓶药剂,轻轻闻了闻味道,又掏出一根水晶试管倾倒了几滴,略微进行测试之后,把药剂重新塞好塞子。“这瓶药剂没有问题,但是残液呢?会不会有人在首席导师阁下的药剂里面下了毒?”
这个猜测令众多侍女全都脸色惨白,但是爱德曼男爵没有顾忌她们的情绪,厉声下令,要求达拉斯管家照办。中年管家的工作效率很强,很快就把五个使用过的药剂瓶子全都收集齐全,放在了艾弗里的面前。
艾弗里依次对残液进行了测试,每个瓶子里面的液体都散发出纯澈而平和的光芒,没有杂质,没有毒素,没有任何可能发生异常反应的成分。德本?巴斯滕首席导师的手法和技巧已经近乎完美,除了没能跨过那条天堑之外,简直和一位融金术宗师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真是个无解的难题。艾弗里再次陷入沉思。他临时调制的药剂已经解除了秘银诅咒的主要威胁,然而有些为时过晚,如果是午后就成功解毒的话,只需要针对维罗妮卡夫人的虚弱状况加以弥补,接下来就等着伤势自然愈合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秘银诅咒的威胁已经解除,但是那些炼金药剂形成的怪异毒素却异常顽固狡猾,而且还针对解毒药剂的成分发生变化,导致原本的解毒药剂变成了强化毒素效果的催命药剂。
简直就像是毒素拥有了智慧和生命一样。
这样的毒素已经超过了梅林?艾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