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得着诬陷一个小小的宫女?姜修媛拿我当什么人呢?”
“慕贵人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吗?”
“哼,身边宫人胆大包天,行苟且之事,却还要窝藏包庇,想来这个做主子的也是不知深浅,不识廉耻!”
“慕贵人身为后宫嫔妃,却出言如此粗鄙,试问和市井妇人有何区别?”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开始撕了起来。唐泽认真地听,才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了个清楚。
慕贵人的宫女小红无意捡到了怜儿的一个香袋,不想里面却藏着一首情诗,于是立刻和主子禀报了。慕贵人与姜修媛本就不和,抓住了机会岂能放过,就差人将怜儿抓了过来,姜修媛得知,气不过她插手自己的事务,便也过来讨个说法,于是,两个女人一见面,话都没说开,便炸了毛一样吵起来。
唐泽感到有点好笑,女人之间,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算是吵架话题了?
直到张嬷嬷附在耳边说了几句,唐泽才意识到这件事不可小觑,写情诗放在现代是浪漫,可搁在古代尤其是后宫里,那就是浪荡了。
唐泽看了眼所谓情诗,又看了眼怜儿,妹子五官肿都起来了,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只是瞧着怪可怜的。
“娘娘,如此秽乱后宫之人,断不可留她了。”慕贵人火上浇油,她讨厌姜修媛,自然连带着看她宫女不爽。
“娘娘,单凭这首诗怎么可以断定怜儿秽乱后宫?”姜修媛帮着自己宫女说话。
“这香袋的花样,只有怜儿绣的出来吧?若不是她自个儿的东西,那让她说,还送给谁了?”慕贵人斜了她一眼。
唐泽放下香袋,问:“怜儿,本宫问你,这东西究竟是不是你写的?”唐泽心想,只要她不承认,那自己也会放她一马,毕竟在现代的观念里,写首情诗就要挨打挨罚,也太不近人情了。
谁知宫女妹子哆哆嗦嗦了一阵,突然双手伏在地上,头埋下去哭泣道:“贵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奴婢一命吧!”
慕贵人见状,高兴道:“娘娘,这贱人都不打自招了!嫔妾想着让她把那奸夫说出来,一块挨了板子再赶出宫去,免得败坏宫里风气!快说,是哪个宫里的太监或侍卫?”
“他不知道的,一切都是奴婢自作多情!要罚就罚奴婢一个人吧!”
“怜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姜修媛脸色铁青,气愤地说道,“罢了,我也不能留你在身边了!娘娘,怜儿但凭您处置!嫔妾绝不会多言一句!”
唐泽牵强地笑了笑,得了,这皮球踢来踢去还是砸在自己脑袋上了。要是处罚轻了,对宫里其他人没法交代,要是处罚重了,会让姜修媛难堪,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会不满的,他上个月刚开始获得她的好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啊!
这宫女妹子也真是,连一句谎话都不会说吗······
唐泽想了想,说道:“既然怜儿也挨过打了,仗责就免去,暂且罚她去浣衣局当值一年,以示惩戒。”
浣衣局这个地方,活重薪水少地位还低,比起在姜修媛身边伺候,那是一个天差地别,而且这宫女是犯了错被贬到那里去,少不得会让人轻视捉弄,也算是个不小的惩罚了。
慕贵人眨了眨眼睛,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姜修媛却起身感激说道:“嫔妾教导无方,怜儿犯下如此大错,娘娘肯留她一命,嫔妾心中甚是惭愧。”
唐泽笑笑,转眼问慕贵人:“慕贵人,你觉得如何?”
慕贵人起身行了个礼,说:“嫔妾是信得过娘娘的,娘娘处事公正不偏,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唐泽听她的话有几分耳熟,蓦地想起来昨天李翃好像也说了信得过这几个词。
待得慕贵人和姜修媛告辞,唐泽还在细细咀嚼,信得过?嗯,这个词语好啊,如果他也能成为李翃信得过的人,将来唐太师一事,是不是就不会受牵连?
那——如何成为李翃信得过的人?
养心殿。
李翃负手而立,背对着桌案朝向窗户漏进来的几缕阳光。
一人跪在殿中央,垂首拱手道:“末将无能,让那几个赵国奸细逃了去,还请皇上责罚!”
李翃沉默良久,殿内一时寂静得气氛凝固,半响,才听到他开口的声音。
“罢了,他们既能突破边境防守,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吩咐下去,洛城戒严,尤其要加强城门守卫,他们此时必定还隐藏在城中。”
“是,末将领命。”
那人应允,抱拳得令,在退出去前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眼立于窗侧的年轻帝王。
一袭龙袍衬得身形高大修长,俊脸如玉,面无表情,浑身笼罩在晨曦金芒之中,气势凛然又有几分逼人。
他心中一颤,忙磕了一个头退出殿外。
李翃淡淡地瞥了眼他退出去的方向,走到桌案前坐下,上面已经堆积着一摞高高的奏折。近日祁赵两国冲突愈加激烈,文武百官对于是战是和争议颇大,早朝时商议不下,一天就递上来许多折子需他批阅。
李翃眸色沉凝,认真地刚批改完几个,就听到太监来报,说是贵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他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眼里几不可见地晃过一丝笑意。
这几日她来得勤快,虽然他看得出她脑中想的是什么,但每次看到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讨好笑容,心里还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