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唐泽走近几步,行了行礼。

李翃掀起眼皮,神情极淡地瞥了她一眼。

唐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神色一顿,还是笑道:“皇上,再过几天便是腊月了。臣妾想着民间灯会又该热闹了,想想上次所见还是一年前,记得那时,臣妾还是和皇上一同从唐府回宫,偶然在路上碰到。”

李翃也想起了一年前的灯会场景,那时两人就如普通人一样,掩盖在人群里看着硕大光团缓缓游移。

他眉目微微柔和了一下:“贵妃是想去看?”

就等你这句话!唐泽心中一喜,口中却淡定地说:“臣妾想去,但是臣妾一个人出宫心里害怕,不如皇上陪着臣妾去?”

李翃目光愈深,打量了她一眼,唇角蓦地一提,笑了笑:“好。”

唐泽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笑容,心里却想,按着李翃平时日理万机工作狂的性质,没事应该不会搭理自己那矫情的要求才对,但他答应了,愿意陪着自己出宫,说明正如自己所想,他知道了自己和李煊来往之事,估计也知道了自己离宫的打算。

现在这风平浪静的一切,不过是他为了看看自己接下来一步如何举动吧?

“多谢皇上,那臣妾这几天准备准备。”

“不用准备太繁琐,就贵妃和朕两人出宫,带几个侍卫护身即可。”李翃说。

“啊?”唐泽倒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打算。

“朕就当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李翃放下手中的笔,视线落在唐泽脸上,目光透彻而冰冷,薄唇轻启,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警告意味,“贵妃还记得以前同朕所说的话吗?如果忘了,朕不妨提醒你一句。”

唐泽唇角的笑容维持不住,他对李翃所说的话可多了,但对方这么一提,他偏偏立刻知道了究竟是哪一句。

聪明人之间从来不需要说废话。

此时,唐泽也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臣妾记得。臣妾说过……臣妾会永远站在皇上这一边。”

虽然李翃这货已经知道,但他没有明说,而是旁敲侧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也不想两人撕破脸皮的!既然如此,唐泽自然要顺着杆子爬了。

他并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至少两人面对面时,不该是!

李翃笑了笑,褐眸里闪过一道凉淡光芒,说:“贵妃是聪明人,相信一定不会做追悔莫及之事的。”

“谢皇上夸奖,臣妾自然不会做蠢事。”唐泽低头屈膝行了一个礼,藏在袖中的手指却不由得慢慢收紧。

“嗯,你先回去吧。”李翃说着,又低头看起了桌案上的奏折,狭长黑眉在烛光照射下,颜色更浓,气势更凛冽。

“臣妾告退。”唐泽目光探究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情绪紧了一紧。靠,老子还从没被人这么拿捏过!

唐泽从养心殿回到景仁宫时,不禁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计划已经在心中拟定,但实行起来还是要突破很多限制的。

他无意地咬了咬下唇,思索一会儿,拿起桌上一支笔将计划写在了白纸上,小心地收拢起来,塞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

既然宫中无人可靠,那他便只能依靠自己。这次出宫,不过是为了将计划告知李煊,让他接应自己!

唐泽深思熟虑过,如果他独自出宫,那受到的监视反而会更大,倒不如拉了李翃一同去,那才是监视最少,他对自己防备最弱的时候。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唐泽来说,呆在李翃身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毕竟只要瞒过他一人视线就好,难度系数应该没那么高。

两天后,腊月。

依着祁国民间风俗,重要佳节都是要举行各种庆祝活动,或是灯会□□烟火盛会,或是沿河放花灯许愿,亦或是其他繁复盛典。皇宫里倒是没这样的习惯,只会在新年开春举行一贯的宫宴,团结一下皇室血脉,还要举行一场祭祀大典,为皇室和国运祈福。

天色未晚,唐泽正坐在景仁宫里梳妆打扮,李翃竟先来找他了。

一方淡紫色幕布铺展在方寸视线中,李翃一袭青色直缀便装,身形修长,负着手笔挺地站立在殿门口,此景犹如画卷,衬得他更显气质如玉,掩饰不住的尊贵气息。

唐泽赶忙拾掇拾掇,屁颠颠地跑到他身边,笑道:“皇上,您日理万机,臣妾却还要您陪着,心中甚是愧疚。”

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哪儿有一丁点愧疚的表情。

李翃意味不明地觑了她一眼,道:“陪着别人是浪费时间,但陪着贵妃就不是了。”

真是太会说话了……唐泽讪讪地笑着,还没说什么,李翃就执过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往停在殿外的马车上走去。

马车装饰华丽,却不浮夸,有一种隐隐的低调富贵之感。

唐泽踩着木踏子上去。

马车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滔滔不绝的热闹人声愈来愈近,传入了耳中。

唐泽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宽阔街道两侧立满了高耸酒楼,整一条道路被拥挤着,笔直地甩向遥远之处,凸出来的廊檐垂挂下一只只亮光明媚的金红灯笼,红色丝绦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似乎比上一次去的地方还要热闹一些。

因为人群太挤,马车进不去,李翃便牵着唐泽下了马车。

唐泽刚踏到地面,眼前刷刷地闪过几道黑色人影,他知道,这是随身守护的侍卫隐匿起来,在暗中保护着他们。

路两旁摆满了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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