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御驾亲征?”唐泽有点讶异地问李翃。
这个消息还是他从太后那里听来的,李翃一直没有说,他便也从未没提起过,但今天在养心殿看到册封主将副将的诏书,想起战事愈渐临近,他终于沉不住气地问了出来。
“嗯,”李翃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搁下手中的毛笔,说道,“赵国国力并不弱,此战必定声势浩大,朕坐阵前线,一为督战,二为鼓舞军队士气。”
“皇上怎么不告诉臣妾一声?”唐泽问。
李翃笑了笑,说:“晚说也是一样的,免得你早早就担心。”
担心?他会担心李翃吗?唐泽垂眼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抬头说:“皇上尽管放心地去前方吧,臣妾会替你打理好后宫的!”
李翃闻言眼神顿了顿,才道:“嗯。朕此番御驾亲征,攻打赵国,少则五六月,多则一二载,介时唐深也会随朕出征。不论前朝后宫,你若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就去长禧宫求助太后,不要总一个人扛着,太后母族说话还是颇有分量的。”
“臣妾知道的,”唐泽摸了摸鼻子,李翃这话说的就像在叮嘱一个孩子,明明是他去战场更危险,此时却还为她考虑周全,于是想想,说道,“皇上不用担心,臣妾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就算有麻烦找来,臣妾也会尽力避开。”
“允儿尚且年幼,朕不在身边的时候,便想多为你们作一些安排罢了,不过依皇后的心性,朕的担心倒是多余了。”李翃勾唇微微一笑。
“呵,多谢皇上。”唐泽继续摸了摸鼻子,心头故意略过他所说的言语。
李翃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朕见允儿前几日爱咬东西,可是要长牙了?”
“大概是要长牙了,”唐泽不太确定地说,“孔贵嫔是这样告诉臣妾的,慕贵人还送来一些小孩子磨牙用的东西,允儿长得快,衣服一个多月就小了,苏宝林手巧这个月又给他做了好几件,孙才人昨天也送来了小鞋子和虎头帽,哦对了,陆芳容和林婉仪今早儿还抱着他出去转悠了一圈儿,回来时小脸蛋红扑扑的……”
一说起有关包子的事情,唐泽不由滔滔不绝,或许真是母爱泛滥,不知怎么的,他最近看包子是越来越顺眼了……
李翃默默地听了一会儿,眸子里闪过的金亮微芒一点点熄灭,心里某个地方越来越感觉怪怪的……话说,为什么他俩养孩子的过程中,还穿插了这么多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抿抿唇,走到桌案边拿起了笔。
唐泽见他脸色有点奇怪,以为是他嫌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急忙打住,转了话题道:“皇上,臣妾刚想起下午还约了孔贵嫔喝茶,就先告退了。”
“你对她们的事儿倒是上心。”李翃半垂着眼眸,笔尖未动,盯着桌案上铺开的白色宣纸,语气端的是意味不明。
唐泽笑容一僵,逐渐收起唇边弧度,李翃这货已经知道了自己曾经是个男人,他此时的语气,神情,言辞,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笑了,臣妾对她们上心,还不是因为她们是皇上的女人。”
唐泽看着他,拾掇起消退的笑意,一脸大方端庄的表情,启唇慢慢说道。
是了,他曾经对小婊砸们是有过非分之想,不过也就是摸个小手瞧一眼胸脯罢了,即使脑中想干什么都是有心无力啊……但若不是李翃这货纳这么多女人入后宫,他还没这个机会呢!所以就算有哪里奇怪,这源头也不在他身上啊!错,也不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
李翃握笔的动作一顿,遮住情绪的密密眼睫似乎镀了一层金光,半响,颤了颤,他轻叹了一口气,抬起眼望向唐泽,唇角微抿,突然说了一句:“若朕是一个普通男子,自然有你一人便足够。”
唐泽闻言一愣,接着心跳就不受控制地一乱。
“呵,皇上可真会说笑。”他急忙撇开视线,唇上涌起一抹不甚在意的笑容。
李翃盯了她一瞬,说:“朕没有说笑。”
唐泽心里无奈一笑,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面上带了一股认真和严肃,说道:“皇上,您别这样说,臣妾方才所言可没什么多余意思。俗话说人多才热闹,吃饭都比较香,臣妾对目前环境很是满意!什么时候想打牌了,随时都可以叫人凑上几桌,这种便利条件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
李翃盯着她默了半响,说:“……既然如此,皇后高兴便好。”
祁**队出征的前三天。
皇宫举行了一场宫宴以鼓舞士气,不似以前的笙歌曼舞,其乐融融,气氛明显变严肃了许多,在座的文武百官也不敢尽性饮酒,大家各揣了一副心思端坐在位置上。
几个受封的重要将领交首洽谈了一会儿,每人表情不一,但脸上神色均是自信十足,似乎对这一场战役很有把握。
唐泽望了望那几个人之中,就有唐深。他穿着一身武官朝服,面容儒雅俊秀,气质平淡温和,外表端的是无害无辜,任何人见了,都是丝毫也不会将他与上阵杀敌时刀剑饮血猛烈厮杀的场景联想在一起。
唐深也望见了唐泽,冲她一笑。
唐泽冲他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礼。
酒过三巡,李翃从高座上站起身,端了酒杯说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座下的将士们听了,不由面色动容,浑身气势更加逼人,文武百官纷纷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唐泽略略失神,刚才李翃说了些什么,他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