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忙点点头,“到时我们围起来,当做我们家的花园,不让外人随便进来。”村子里那些妇人很喜欢摘她的花,她很不喜欢,所以早早就希望有围墙堵住她们了。
“行。”何学点头应道。
何亭亭想了想,又问,“爸爸,都下半年了,为什么还请人装修啊?应该很快就过年了吧?”
“正是因为快过年了才请人装修……”何学笑道,“等到过年时,他们都离开,我们就可以把我们藏起来的东西挪到装修好的地方放着了。”
何亭亭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他们悄悄地把藏起来的东西搬到西北角,绝对不会被人知道——这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接下来的日子,何亭亭除了上学就是种花,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
经过她的细心照料,兰草长得很好,原先分了苗的都长大了些,她干脆分了苗,拿了几株去屋后的石山种。
石山上虽然到处都有石头,但是隔着不远有泥土,被她种上花,浇了点儿四季仙居的灵泉,土地肥沃了许多,花花草草都有种欣欣向荣的姿态。
时间走到了十二月份,寒潮突然降临,一直没有冬天气氛的南方鹏城,终于迎来了寒冷。
何亭亭一早穿上了厚衣服,跟着村里人去赶集。
到了集市上,大人们去买自己想要买的,何亭亭和李真真王雅梅就满大街跑。
越来越多人南下到鹏城打工了,何亭亭住的这个小镇上,也充斥着大量的陌生面孔。何亭亭家就请有外地人来干活,故她对此已经见惯不惯了。
三人到大街上转了转,觉得无趣,刚想往回走,就听到不远处有凄厉的哭声,“妈妈啊……妈……”
何亭亭三人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处迅速围了很多人,吱吱喳喳地说着话,唏嘘有之,叹息有之。
“死了,就剩一个丫头片子……太可怜了。”
“这么冷的天,本来就病了,怎么能熬得下去,我昨天给了她们一顿饭,没想到还是没熬下去。”
“我准备修鱼塘,是想招人的,她们两个都没多少力气,我才没招,没想到……早知我就招她们帮忙了……”
“那女孩子,看着有十岁了吧,带回去养能干活了……”
“不止能干活,有些寡佬可以领回去,养几年就能生孩子了。真是,作孽啊……”
何亭亭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略一串联就知道有人死了,只剩下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我们走吧,这么可怜,我们帮不上忙的,看了更难过。”王雅梅拉拉何亭亭和李真真,有些低落地说道。
女孩子活得总是没有男孩子好的,何亭亭是个例外。
像她,是她爸妈亲生的女孩子,可是却被嫌弃,干尽了家里的活,却还总是被责骂。那个正在哭自己死了的亲人的女孩子,以后估计连她也比不上吧。
何亭亭点点头,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上辈子二哥的女儿。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在陌生的大洋彼岸,是不是比不远处哭泣的女孩子更害怕更悲惨呢?
这么一想,心就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
李真真看着不远处围成一圈的人群,叹了口气,大眼睛泪汪汪的,“如果我现在长大了就好了,我就可以帮她了。”
三人心情都不太好,一起往回走。遇上大人,便跟着大人准备回去,再没有乱逛的心情了。
何亭亭左右看看,没看到林蓉,知道她估计又去做市场调查了,想了想便说道,“蓉姨还没回来,我去找她,你们先回去吧。”
“你要去找林蓉吗?她往那边去了……”李真真妈妈给何亭亭指路。
李真真见状,也想跟着去,却被她妈妈一把拉住,“家里的木薯要挖呢,你跟我回去帮忙。”
王雅梅更不用说了,她还没说话还没动作,就被她妈妈方秀兰瞪了一眼。
“放心好了,我自己去吧。”何亭亭冲李真真和王雅梅挥挥手,就往李真真妈妈指路的方向行去。
走出没多远,就遇上正赶回来的林蓉了。
“你怎么一个人?以后别这样了,很危险的。”林蓉看到何亭亭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乱走,有些吃惊,忙道。
何亭亭点点头,“嗯,那我以后不这样了。蓉姨你看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何亭亭想着上辈子二哥的女儿,心情郁郁,并不怎么说话。
那个刘先生,应该会帮忙把二哥的女儿带回来吧,毕竟他是说过的。
当时爸爸已经去世了,那个刘先生还把三件玉器带回来而不是昧下了,应该是个守信用的人。
“怎么啦?”林蓉见何亭亭竟然罕见的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何亭亭叹口气,压下脑子里的所见所思所想,抬起头看向林蓉,
“蓉姨,临风哥去了香江,沈十二叔为了去香江家破人亡,还有沈六伯母沈四伯母带着孩子独自在家……沈国庆父子虽然不去香江,可是也因为那十年反目成仇,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时代的悲剧呢?”
她平素大行其道,她看了很多,加上自己的亲眼目睹,再联想上辈子大哥和二叔一家去香江,二哥远渡重洋去了发达国家却客死异乡,没有赶上鹏城蓬勃发展的时机,就发出了这样不符合年龄的感叹。
林蓉一听,愣了一下,眼眶涌出了泪水,半晌没有说话。
“家破人亡”四个字何其沉重,却不仅仅是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