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挺热闹的,饭菜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食材,大部分是二老从南山别院带回来的,家常便饭的味道勾起明一湄许多回忆,那种亲切的安心感非常暖心,淡淡的紧张不安逐渐消弭。

吃过了饭,在客厅里摆了两桌麻将,一桌老人,一桌中年人。

小孩子们在桌椅板凳中间来回嬉闹。

来的人还带了各自的勤务兵,他们动作麻利地吃了饭就卷起袖子把屋子给收拾了。

现在正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

不知怎么的,明一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司怀安跟爷爷的几位老战友和下属聊了一会儿,坐到明一湄身旁。

他伸长了腿,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明一湄。

“怎么样,红包都派出去了吗?”

明一湄咬了咬牙,顾忌着人多才没有上手揪着他衣领喝问。

“你骗我!”她压着嗓子指了指他鼻尖,“不是说就三四个吗?这都坐了一屋子人!”

司怀安眉眼弯弯,他舒了口气,抬手扯领带,扯了两下没扯开。

实在是看不过去,明一湄按住他胳膊,凑近了帮他先把领带环给摘下来。

“这么贵的东西你直接上手扯,弄坏了怎么办。”

“再买一个呗。”司怀安轻佻地往她脸上吹了口气,陪爷爷他们喝了点酒,此刻他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被暖黄的灯光一照,温润如玉中又带了几分风情。

明一湄耳根微红,手绕到他颈后翻起衣领。

“我真没骗你,”司怀安趁机握住了她的手,“我爷爷那一辈的兄弟姐妹就剩下他一个。以往过年就我们几个人,没想到这次他的老战友和部下都来陪他过年。”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信你说的话了,司怀安,你就是个骗子。”

苦笑了一下,司怀安配合她的动作让她把领带摘下。

“早知道要来那么多人,不方便跟你说话,我就不带你回来了。”

奶奶正坐在爷爷身旁帮他看牌,老伴儿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脾气又倔不服输。

她一抬眼正好看见司怀安和明一湄暧昧的神态,忙暗地里捅了下老伴。

“哎,老纪你瞧——”

爷爷跟着看过去,眼底跃起笑意,频频点头。

“上回怀安过来陪我吃饭,”他凑到奶奶耳边小声说,“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跟我说看上了一个姑娘。我看啊,八成就是这个小丫头。”

“这丫头不错,我看着就喜欢,眼神儿干净通透。”奶奶也是半个文艺工作者,又经历了部队的淬炼,看人眼光很准,“比之前那个强。”

“好了好了,你可别说漏了嘴。怀安头一回带人上门来,别把人给吓着。”

奶奶嗔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心里有数。哎!等等,快吃杠,八条!”

看屋子里大人小孩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牌的打牌,司怀安往外走,站在台阶上对明一湄做个手势。

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明一湄喝口茶冷静了一下,轻手轻脚跟着走出去。

站在屋檐下,司怀安抱着胳膊搓了搓,轻轻跺脚。

“今儿真冷,怕是夜里有雪。”

明一湄看着他叹气:“你之前穿那件羊毛衫挺好的,偏要跑上楼换成这一身。”

司怀安往墙上靠了靠,笑着说:“这是礼节,跟家里人在一块儿可以随意,有外人来了就得稍微正式点儿。”

“真能讲究,我看着都替你累。”明一湄轻声说,嘴角往上翘了翘,往他身旁挪了挪,轻轻抱住他胳膊,“分一点温暖给你吧。”

司怀安从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牌子。”

“你还记得啊。”明一湄笑着剥掉包装纸,把糖扔进嘴里。

捏着她下巴吻上去,司怀安灵巧地从她口腔里卷走那粒糖果,末了,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好甜,有点不过瘾。”

明一湄红着脸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低声笑了一会儿,司怀安歪头靠在她肩上,冲她耳根吹了口气。

“怎么样,这个年夜饭吃得开心吗?”

缩缩脖子,明一湄被他撩得半边身子都软了。

她清清嗓子轻声说:“开心,谢谢你。”

两人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明一湄看着地上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可惜男神没来,不然就圆满了。”

司怀安眉毛动了动。

“不过这是你的家务事,”明一湄低头跟他尾指勾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朝门外看了好几回,我觉得他们可能在等人……”

司怀安没做声,捉住她指尖捏了捏。

“对了,我听他们叫你爷爷纪政委,”明一湄好奇地看他,“你为什么没跟他们姓?”

“冻死我了,”被风吹得受不了了,司怀安拉着她往后门绕,“先进屋再说。”

关上后门,司怀安拍了拍衣服上蹭的墙灰:“我本来也该随我爸我爷爷姓纪,在我妈生下我之前,就发现我爸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我爷爷自认没把儿子管好,对不起我妈,就同意我外公和舅舅的要求,让我改姓司。一转眼,这都二十多年了……”

看着他眼底的怆然,明一湄上前紧紧搂住他腰。

“我不该问的,对不起啊。”

“有什么好道歉的,没事儿。这些往事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办法抹去,我只好接受它。”拍拍她胳膊,司怀安笑着说,“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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