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鸟是食腐的沙鹫,攻击性并不强,看起来是找到了心仪的食物。”凤白接过千里眼,仔细辨认了一番,天上的秃毛大鸟有十几头,从它们俯冲啄食的频率中看,死掉的猎物还远远没有被分食干净,“这个数量的话,尸体至少是一头中等体型的的陆行种。”“要,眼睛却得意地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熊不二。这一带的掠食种只有沙龙一族,如果怪物是被猎杀致死的话,或许关于委托目标的蛛丝马迹就能轻易地得到了。而这显然会被算进小洋的功绩之中,大熊放出了如许的豪言壮语,却在比赛开始前就先输了一阵,不禁懊恼不已。“总比漫无目的地搜索强。”贾晓耸耸肩,请示团长道,“你觉得呢?”“小心一些,就算那些鸟儿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力,也不代表谷里没有其它想要守株待兔的掠食种。”秦水谣点点头,率先带起路来。盘旋的沙鹫经久不散,一边警戒着抢夺食物的各种天敌,一边不时地俯冲下去,从猎物身上撕扯下一条条被风干的烂r来,飞回到高空中大快朵颐。沙海中没有什么遮掩,眼尖的秃鸟们轻易发现了靠近的人类,它们顷刻间便做出了应对,一个个稍稍放缓了进食的速度,凄厉地鸣叫着向队伍示警,宣示着尸首的所有权。随着队伍的接近,小队渐渐进入了战斗状态,团员们各自抄起了手边的武器,凤白也打开了折叠弓抓在手中。在失去了申屠妙玲的今天,这个临时加入队伍的二星猎人不但是猎团的向导,还是俨然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远程支援。贾晓将千里眼收归自己的手中,充当起了队伍的耳目。他的视线从沙鹫奇特而森然的长相中移开,观察起地面的状况来。“怎么样?还有别的怪物吗?”卢修轻轻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呜……咳!”前进了百余米,沙谷已经彻底进入了千里眼的明视范畴。骤然看清了沙地上的状况,少年的身体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他匆忙地将远望镜从眼前移走,身体顿了顿,紧接着弯下腰去,双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干呕起来。“喂!看见什么了?”聂小洋心疑地摘下了同伴的千里眼,戴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也变了数变。少年强自压下胃中的翻涌,急迫地道:“秦姑娘,我们快些走,躺在那里的……不是什么怪物,好像是人啊。”…………在确定了周边没有其它的威胁后,一星猎人们连续投掷了几颗闪光弹和音爆弹,轻松地吓退了十几只沙鹫。食腐的鸟们比想象中要胆小得多,没有多做抗争,只是盘旋着噪鸣了一会就无奈地飞远了,比起一顿饱餐来,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猎人们得以靠近沙谷中心,战战兢兢地接近了尸体的陈放地。尸体有四具,就算已经被鸟喙撕扯得残破不堪了,不过勉强还能够看出人形,至少还粘连在它们身上迎风飘转的破布条和熔铸而成的甲胄,明显不可能是自然就能形成的。在贫瘠的沙海中,这种数量的有机质已经足以引来一整个小型的生态圈了。沙鹫负责吃掉大块难以消化的风干的r,独角甲虫们则以枯骨中的无机盐为生,而它们湿润而富含营养的排泄物则是沙蝇们产卵的最佳场所。昆虫的体毛上黏附的细小草籽,会在尸体被沙子掩埋后,利用它最后的残留养分,生长为一株株长相怪异的多r或是鳞叶植物。这些尸体中每一分有利于生命存续的物质,都将会涓滴不剩地被榨干,最终化成和无垠的黄沙一样毫无意义的土石。而依靠它们所衍生的生命们,也将在数日、最迟数周后,埋葬在一场沙漠中常见的风暴里。生命的更迭交替就像在沙漠中绽放的烟花一样,短暂而美丽。不过少年们可没有心力领会这种美丽,事实上,当见到尸体的第一瞬间,五个一星猎人中就有三个远远地躲开。秦水谣借口警戒四周,站在几十米外说什么也不肯近前,卢修和贾晓更是毫不遮掩对干尸的嫌恶,干脆在沙蝇喧闹声稍小的地方自顾自地平复翻腾的内腑了。少年们在大沼泽中见过一次屠杀的惨景,奥奥那兹其在面对数十名王立猎人时,曾经尽情展示过作为古龙种的威严。不过彼时猎人们离得较远,雾气太浓,而且少年们的心思都放在了古龙的身上,事后回忆起,也只有模糊不清的印象。比起活着的猎人们在古龙种脚下碎裂的血腥场景来说,面前的半已风干的残尸引起的又是另外一种原始的恐惧。“都是成年男子,可惜判断不出年龄。”二星猎人凤白似乎对这样的场合见怪不怪了,他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着其中一具,“有这样的遭遇……真是抱歉。”“沙漠里总会有这样的倒霉鬼吗?”熊不二是同伴们之中少有的没在这等冲击下投降的人,大概这个壮硕少年粗大的神经,就算等在这里的是一头古龙也不会稍显迟疑。“不算多,也不算少……不要碰他们,”凤白阻止道,“尸体还没有完全干透,里面可能会有独角甲虫盘踞,惹怒它们不会比惹上一只成年的沙龙容易对付。”大熊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长枪,他用重盾不耐烦地驱赶着围在尸体旁的苍蝇:“这么说来,这些家伙好像才死掉没多久的样子。”“我们来迟了半日,这四个人大概是今早遭遇袭击的。”二星猎人断言道,他握着一支箭,小心地翻动了几下面前尸体的伤口。随着猎人的行动,大蓬大蓬的小虫子呼啦啦地飞了起来,让凤白也稍稍皱了皱眉。“能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吗?”聂小洋心中的不忍明白地显露在脸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