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网络游戏>怪物猎人之狩途志>番外(2)——古龙志(峯山龙篇)

我不是最古者,却比绝大多数的最古者都要活的更久。

如果说久远的生命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只是小憩一会,我身处的大海就可能变成绵延的滩涂或丛林,生物和植被都会进化成完全陌生的样子。运气差的时候,我甚至会被寄身的陆块拖着,一路漂浮到天知道世界的哪个角落。

漫长的年岁中,我长成了连自己也惊讶万分的庞然大物。我将身体盘在丛山之中,时间久了甚至会忘记哪一部分属于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最为好战的同类也主动远远地避开了我——庞大的体型意味着充沛的生命力,大概我只是静立在那里,就能让它们失去战斗的勇气。

仅仅是出于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目的,我开始四处游荡,寻找那些刚刚醒来不畏惧我的弱小同类。我带着它们游历南北,如数家珍地展示着这片大陆各处的风土,或者随着自己的心意将小家伙们打入下一个轮回中。这样的行为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中无疑是毫无意义的,只是除此之外,我再也不能找到其它可供排解空虚和孤独的对象了。

直到最古者们以外的最后一名幼龙的初生记忆里也牢牢地印上了我,我才放弃了这样的游戏。我开始观察起真龙之外的孱弱生命,那些在我长久的生命中一直被当做天地间布景的小东西们。

它们一生的长度甚至不及我计量时间的单位,度过一生的方式也幼稚得可笑,只消随意一次气候的变化,它们就要整族整族地死掉。不过偶尔地,小兽们也能做出令我惊异的事情来。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些宽额的小鱼是如何苦苦适应了地面的生活,甚至进化出了一对健硕的双足。它们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能够将血脉延续超过千年的物种,只是代价却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模样。

有一段时间,我可以整日整日地观察那些甲虫在林地间忙碌筑巢的样子,兴起之时还会吹起一股风,将一个族群数日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欣赏它们挣扎求生的样子。只有沉浸在那些渺小的个体中,我才能短暂地回忆起“活着”的感觉,拥有“目标”和“希望”,愿意为它们付出浑身的生命力的愚蠢心念。

真龙不会真正死去,也不会真正地活着。如果愿意付出精力的话,我可以规定每一个种族的生存和灭亡,也可以将大陆和海洋全然按着自己的喜好排列。无穷的生命让我们能够踏过天地间每一寸土地,知晓天地间每一份知识,却也丧失了对任何事物的期许。

再后来,连那样的消遣都不再能激起我的兴趣了。我只能周而复始地沉睡和苏醒,活着对于我来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生命力的积累和消磨时光。我偶尔会羡慕那些身陷战斗中的同类,它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死去,清空一遍自己的头脑,重新认识一次整个世界,我怀念那种感觉。只是活得越久,死亡对于我来说越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生下了它。

真龙是唯一的,只有在一头真龙个体死后,天地间才能孕育出第二只同样的真龙,这是一族早已熟谙的规则。

可是就在那一日,我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规则的顶点。

无需主动摄取,太阳和雨水就能给我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我的身体长过连绵的山脉,这甚至在同类中都是绝无仅有的。大概连真龙的身体都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力量,多余的生命力就那样从我的身上剥离出来,化作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那双乌蒙而迷茫的眼睛在我眼前睁开的一瞬间,我像是经历了一次久违的重生,整个世界都变得新奇而变幻莫测起来。我看着它,就像在遥远的天际俯视自己在小小的水洼中的倒影一般——如我一般的高耸的背脊、如我一般扁平的尾、如我一般宽厚的嘴巴,那对微曲的獠牙却是乳白色的,而我的早已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中变成了黯淡的青灰。

我吹起一道旋风,将它轻轻抬起,在我的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直到它的每一片鳞甲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

我见过数以百万、千万计的生命出生或死亡,可没有一个能让我如此动容。

它是我的孩子,我小小的珍宝。

“吉恩·莫岚,那是我的名字吗?”它惊惧地落回地面,小心翼翼地,用幼稚的龙腔向我问道——那是它在我面前说过的第一句话。

…………

我花了数年的时间才意识到,莫岚并不是普通的真龙——它甚至连最弱小的真龙都算不上。我们的力量不止来自于天赐的强大身体,更来自于无数次死亡轮回所积累的庞大记忆,只是这份记忆如今还好好地停留在我的脑袋中,眼下的莫岚只是空有一副真龙的躯壳,心中和那些低阶的野兽没有什么两样。

在无数岁月的累计中,我学会了如何储存知识,却唯独没有学会如何将它授予它人。我疯狂地观察着那些低阶的野兽,看着小狗龙是如何教授子女捕猎,精灵鹿又是如何带领孩子们逃脱天敌的追踪。我试着教会了小莫岚如何在各种不同的地形中游泳,如何挺直背脊接受太阳的生命力,只是我脑海中的知识太过庞大而繁杂,没有一个低阶的怪物能够向我演示怎样将它们传授给它。

好在我遇见了一个人类。

人类是我第一个遇见过的,将身外之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种族。我折断了它的一只手,它却用另一只将怀中的木匣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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