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转过身,看着夏老太太。“前辈,如果有机会击败骆越人,把夏家的脸面找回来,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夏老太太不假思索。“当然愿意。夏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任何险都可以冒。”她顿了顿,又道:“我夏家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二话。”
田力把目光转身姚梦云。姚梦云无声地笑了笑,悄悄地伸出大拇指。站在她身后观礼台上的花君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也没这心情。她盯着夏老太太,脸上冷汗直流。
旁边的骑士们也都面面相觑。夏老太太这句话太重了,谁对夏家有恩还不清楚,但是谁与夏家有仇却很清楚。这次夏家如果不死,夏老太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她可是出了名的狠人。
田力蹲下身子,托起夏月华的小脸。“等会儿再哭,说个事儿。”
“什么事啊?”夏月华抽抽嗒嗒的说道,泪珠儿像落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想给你姐报仇不?”
“想啊,可是……我打不过他们。”
“没事,你打不过他们,打死狗总会吧?”
“死狗?”夏月华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会,会。”
“去,我们去向西山胜挑战。”田力拉着夏月华的手,分开人群,来到西山胜面前。夏月华手一指。“吠,面首,我要向你挑战!”
西山胜瞅了她一眼,又瞅了田力一眼,“噗哧”一声笑了。“你搞什么,躲在一个小丫头身后算什么英雄?”
田力淡淡的说道:“躲在小姑娘身后,总比躲在一个能当妈的老女人身后强。你别废话了,敢不敢应战吧,你不是想和我较量吗,我来了,你可别躲!”
西山胜那张好看的脸顿时扭曲了。他死死的盯着田力,一字一句的说道:“谁躲谁是孙子!田力,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当然是你死。”田力歪了歪嘴角,又看了看张八和桓十七。“还有你们。”
张八微微一笑,默不作声。桓十七却怒极而笑。“哈哈,待会儿见。”说完,翻身上马,向跑道驰去。
片刻间,鼓声再响,骑士们纷纷离开跑道,乌衣国士、夏老太太在观礼台上落座,夏月菲也被抬上了观礼台,由医生继续救治。花君虽然还坐在主席上,却像掉了魂似的,什么都要人指挥。她像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连看都不敢看旁边的国士和夏老太太一眼。
田力跳上黄骠马,夏月华骑上她的小马,来到跑道的北端。无数骑士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一个是未成年的小姑娘,一个是男庄丁,两人连甲胄都没有,能战胜对面的三个骆越人吗?
姚小蛮和北宫雁抬着枪盒走了过来,打开枪盒,取出烈火燎原,准备送到田力手中。田力摆摆手。
“不急!”
“你说什么?”姚小蛮吓了一跳。“你……不拿枪,用什么跟他们打?”
北宫雁却似乎了解田力的想法。“要不要我给你打个头阵?”
“不用,速战速决,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田力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蓄势待发的桓十七,轻催战马,缓缓向前。他走得很慢,根本没有加速的意思,再加上身上无甲,手中无枪,不像是比武,倒像是踏青的。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校场内外一片寂静,甚至有些悲壮。很多人还没从夏月菲受伤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觉得这次比武只是夏家为了名声奋死一搏。她们是如此的落魄,不仅要派还没成年的夏月华上阵,就连一个骑士都派不出来,只能由一个侍从,而且是一个男侍从出战。
怎么看,这都像是送死,拿不拿枪,加不加速,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家完了。无数人的心中掠过一丝悲叹。茉莉国完了,今天一战,颜面丧尽,从此无脸见人。
对面的桓十七也愣住了,端着枪,勒着马,半天没反应。看到姚小蛮、北宫雁扛来那只超长的枪盒,他已经做好了迎战丈六铁枪的准备,却没想到田力没拿枪,空着手就上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田力走到跑道中间,勒住了战马,向桓十七招了招手。
桓十七恍惚了一阵,这才明白田力的意思,顿时血往上涌,连脖子都憋红了。一百多米的跑道,各跑一半,田力已经走到中间了,剩下的要他来走,可他还停在原地,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他被田力吓得不敢动似的。
岂有此理!你想赤手空拳的对付我?
桓十七暴踢一声,猛踢坐骑。坐骑撒开四蹄,飞奔上前。桓十七左手端枪,刺向越来越近的田力,右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刀柄。
蹄声特特,两人越来越近。
田力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如风一般接近的桓十七,无声地笑了。这个轻率鲁莽的蛮子,还想用这种花招取胜吗?我可不是庞芸、姚梦蜺,我是田力。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怎么可能连枪都不拿。
片刻之间,桓十七奔到田力身前五米,他踩着马镫,虚坐在马鞍上,身体前倾,左手一枪刺出,直奔田力胸口。右手拔出长刀,当头劈下。
刀枪并用,枪守刀攻,反其道而用之,这是桓十七的独门必杀技。大多数人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所以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枪上,忽视了他的刀,其实论枪法,他很一般,论刀法,他却是行家,所以用长枪拨开对方的武器,抢入空门,用刀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