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在小茅山的生活很轻松。他不像夏月菲,有一定要入霸的预期,所以也没什么压力。每天除了例行检查一下山贼们的训练之外,就是陪夏月菲练功,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练习十里桃花。
对他而言,十里桃花就是擒龙诀,一脉相承。区别只在于擒龙诀重心在下,讲究步步踏实,而十里桃花重心在上,讲究身轻如燕。区别虽小,但转换并不容易,在没有把握之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猜想,独自一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
与夏月菲不同,他没有任何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也没有人能指导他。乌衣国士说起来是他的师傅,但那不过是姚梦云为他找的一个掩护而已,连擒龙诀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根本无法给他提供什么中肯的建议。
田力只能靠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这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观其实也不错,至少没有人会对一个男子提太高的要求。他不像夏月菲一样必须要入霸,就他现在的武功而言,他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如果真像夏月菲说的那样他已经入霸而不自知,那他简直可以就此打住,安享晚年了。
对他而言,练武的动力更多的来自兴趣和自己给自己的压力,而不是外在的。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山间的野树绿了,野花开了,连江水都被映绿,漫山野遍的春光让人心旷神怡,漫步其间,颇人乐不思归的打算。
田力与夏月菲并肩而行,桃其宝到处乱跑,桃其家像个小保姆似的跟在后面。其实说起来,桃其家也就比桃其宝大了两岁,但她这个姐姐可真是尽心尽职,简直有点把桃其宝宠坏了。
夏月菲叹了一口气。
田力想笑,却又没笑出来。一路走来,夏月菲已经叹了十几回气了。她心情很不好,闭关半个月,还没有看到一点入霸的希望,反倒因为心境不稳有退步的迹象,让她没法不郁闷。
“月菲,你太执着了。”田力劝道:“入霸本来就不容易,你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已经举世罕见了。唐晋兰苦练了一辈子,境界还没你高呢。桃老岛主隐居桃花岛多年,也是在五十以后才入霸,你着什么急啊。”
“我不是你,我耽误不起啊。”夏月菲又是一声长叹。“你是男子,不用担心生孩子的事,大可以一边播种一边修行。我呢,今天已经二十一了,如果不能入霸,我就必须娶夫生女。这一成家,又不知道要耽误几年。如果不成家,十年之后,我还能不能生,谁也说不准。进退两难,你说我能不急吗?”
田力眨眨眼睛。“要不这样,你安心生孩子,入霸的事交给我,我保护你。”
夏月菲瞥了田力一眼,浅笑道:“你问过少君,问过姚小蛮了吗?我可没有姚小蛮那么大度,种可以借,相公却必须是我一个人的,不会和别人分享。”
“我也没说要做你相公啊。”田力哈哈一笑。“我只是说,我可以兼任你的护花骑士。反正护一个人也是护,护十个人也是护,你说对吧?”
“你就不怕贪多吃不下,还想护十个?”夏月菲伸手揽住田力的胳膊,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其实吧,我这么迫切的想入霸还有一个心思,你猜得到吗?”
田力摇摇头。“猜不到。”他顿了顿,又道:“你想法太多,可能这也是你未能入霸的原因之一。”
夏月菲抬起手,捏着田力的鼻子,作势要拧。田力连忙讨饶。夏月菲轻打了他一下,笑骂道:“让你装糊涂!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偏装不知道。”
“我是怕你犯错误啊。”田力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人不能太霸道,小心犯众怒。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哪有用武力强迫的?你入了霸,就想霸占我,人民群众也不答应啊。”
“我霸不霸占你,跟人民群众有个屁关系?”夏月菲很无语。“你这个护花国士难道真要护一国之花?”
“不!”田力义正辞严,举起手臂,作宣誓状。“我要护天下之花。”
“我去!”夏月菲骂了一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要脸。”她笑了一阵,又说道:“那对百合采得怎么样了,我看她们最近有点古怪,好像有矛盾。”
“是吗?”
“嗯。”夏月菲肯定地点点头。“白玉薇几次请我去指点山贼们用奇门枪和盾牌,白玉葭都不在。我问白玉薇,白玉薇也不说,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田力没吭声。夏月菲去帮忙训练山贼的时候,白玉葭是来找他,只是他没让她如愿罢了。一来他不想太放纵,练武虽然不需要禁欲,但也不能纵欲;二来白玉葭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不想在她身上花太多精力。不过,这对百合姐妹生了嫌隙,倒是让他很意外。看来百合姐妹也不是那么铁啊。
身后有人喊了两声,田力回头一看,正是郭武站在山坡上,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他的姐姐郭文。田力拉了拉夏月菲。“月菲,郭文回来了,估计有情况。”
夏月菲二话不说,陪着田力返回。不大一会儿,他们来到郭文、郭武面前。郭文风尘仆仆,看起来有点憔悴,神色也有点紧张。一开口,沙哑的嗓音便吓了田力一跳。
“田国士,夏国士,丁香花君抓了我七个兄弟。”
田力眉头一皱。身为细作,被抓很正常,但一下子被抓七人绝对不正常。这些山贼最为警惕不过,一旦有同伴被抓,剩下的人会第一时间逃跑,被一窝端的可能性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