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花迎春拿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交到田力手中,深深地看了田力一眼,眼神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五味杂陈。
田力捧着锦盒,沉甸甸的,心里也喜滋滋的。这他么可全是钱啊。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钱,但肯定是一大笔钱。这个世界就是好,就算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只要有一身好武功,仅凭比武拿赎金也能活得很滋润。
苍天,你待我不薄,两世苦练的武功终于派上用场了。
正在田力百感交集,酝酿情绪,准备再飚一下演技的时候,旁边伸过一只手。“拿来!”
田力一愣,随即紧紧的将锦盒抱在怀中。“凭什么给你啊,这是我挣来的。”
北宫雁撇了撇嘴。“你挣来的?你吃少庄主的,穿少庄主的,连命都是少庄主的,什么是你的?赶紧拿来。少庄主说了,钱由我负责保管。”
田力仿佛听到心里一声轻响。“钱由你保管?那我负责什么?”
北宫雁忍着笑,伸手夺过锦盒,掂了掂。“一个庄丁还能负责什么,在家的时候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出门的时候鞍前马后、小心服侍。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少庄主说得没错,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庄丁。”
田力很受伤,有一种心碎的感觉。这他么还有人权吗?
田力正和北宫雁在阶下斗嘴,姚梦云把北宫雁叫了过去,笑盈盈的说道:“舅舅,我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二十金是刚刚从姐姐那儿赢来的,我就借花献佛,还请舅舅不要嫌弃。”
乌衣骑士哈哈大笑。“好孩子,舅舅怎么会嫌弃呢,收下,收下。”他毫不客气的接过锦盒,晃了晃,对脸色尴尬的姚梦蜺说道:“也谢谢你啊。你看,这不是有吃的了?”
姚梦蜺哭笑不得,只得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一拍额头。“你看我,一看就到舅舅就高兴晕了头,还像小时候一样,只等着舅舅的礼物,却忘了给舅舅送礼。舅舅莫怪,我这就让人去拿。”说着,走到阶下,对花迎春嘀咕了几句。花迎春有些诧异,却还是转身去了。
看着锦盒从北宫雁的手中转移到乌衣国士手中,而乌衣国士居然客气一下都没有就收下了,田力心里拔凉拔凉的。刚刚在心里建起来的青砖大瓦房轰然倒塌,变成一堆瓦砾,比这乌衣堂还要破败。
这算几个意思,连我的意见都不问一声就送出去了?二十金啊,这败家娘们,怪不得青茉山庄搞不过紫茉山庄,有这么一个大手大脚的少庄主,能积累起财富来吗?
田力在角落里唉声叹气,堂上却谈笑风生,特别是乌衣国士。他就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似的,不仅谈笑风生,还不时的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哪里像田力之前见到的那个快下棺材的老头,照他这样子,再活二三十年不过一句话的事啊。
说起来,好像庄主年纪也不大,这位乌衣国士最多也就是六十岁吧。
郁闷之余,田力还是尽力尽职的观察四周。当他看到乌衣国士接过花迎春奉上的锦盒时,不禁大吃一惊,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走了眼。这锦盒和花迎春刚刚给他的那个差不多大,连盒子带里面的金子应该在二十五斤上下。他抱在怀里都觉得有些沉手,乌衣国士却只用一只手就轻松的提起来了,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样子。
这老头好大的力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万花国的男人啊。田力不禁想起姚梦云说过的乌衣国士的英雄事迹,意识到这个老头大有故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衰老无能。有了这个发现,田力对乌衣国士多留了几分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就目前而言,田力的武功远远没有恢复到前世最佳的状态,但是他的眼力在,对方是不是高手,力量型还是技巧型,是手上功夫好还是步法灵活,他看两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看不出这个乌衣国士的深浅。
如果不是看到乌衣国士提盒子的轻松,他根本意识不到乌衣国士可能有武功。有了这个认识之后,他再看乌衣国士,却越看越觉得乌衣国士像高手,只是他看不透他的深浅,这才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田力忽然意识到,姚梦云来乌衣堂,又演了这么一出戏,用意绝不仅仅是赚姚梦蜺二十金这么简单。在这场大戏中,他和沈秋荻的比武也许只是一个小片段,他不仅不是男主角,恐怕男配都算不上。
男主角是乌衣国士。
这他么的可有点尴尬了。田力缩了缩脖子,自我解嘲的笑了两声。
就在田力倍感失落的时候,门外忽然喧闹起来,仿佛来了千军万马。田力不敢大意,给北宫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到姚梦云身边侍候,以防意外。自己则向后退了一步,背靠廊柱,手握长枪。
就在这时,姚梦云看了他一眼,不露痕迹的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掌心向下按了按。田力会意,恢复了懒散的神情,靠在柱子上,似乎百无聊赖,却一直将姚梦云置于自己的视线之中,保持和姚梦云、北宫雁的视觉交流,同时不忘留心门口的情况。
在田力的注视下,一行人快步走了进来。当头一位女子,头戴花冠,身穿锦衣,披着一件绿色的披风,披风用银光闪闪的茉莉花金属饰扣住,左肩处绣着一枝白花绿萼的茉莉花。她相貌俊俏,妆容精致,看不出年龄,既像三十多岁,又像二十多岁,眼波流转,身姿摇曳,顾盼之间既有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又有不加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