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布置素雅清丽,墙壁上挂有笔墨字画,书架上大多都是音律方面的书籍,一股桂花清香飘飘扬扬,当即就令人觉得房间主人定是一个大家闺秀。
桂琴儿的房间被一面屏风分成了两半,一半就相当于是她的闺房,有衣柜,床铺,书桌等等私人之物。
而房间的两位一半则就是用作接待,此刻裴纵便是坐在接待客人的座椅上,享受着上好的桂花茶。
不过裴纵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窝火。
他明明作为主人,却只能得到桂琴儿侍女的侍奉,而他的一个侍从,却是被允许直接跨越屏风,拿取桂琴儿所说的金疮药。
桂琴儿的床铺是俗称的架子床,四角有柱子,顶上有盖,而她又是坐在床沿,所以除了她拿药给牛宽的一瞬间,叶天便没有见到她的容貌。
但仅仅是那惊鸿一瞥,就足以让叶天惊讶不断。
那张脸,的确是有着祸国殃民,勾魂夺魄的美貌,但叶天对此除了惊艳,更多的却是熟悉。
毕竟在洛阳郡前往凤栖城的三天时间里,叶天和那美貌的主人一直在马车厢内朝夕相处。
“纪嫣然被书香雅苑拐走了?不可能啊,按理说她应该和师门长辈在凌华城才是,奈落教如今即使再不堪,也不是书香雅苑敢招惹的。”
“而且桂琴儿的美名早就已经在宁江城流传多年,凭空做不得假。”
“除了裴纵和牛宽,房间里没有其他武修气机,而且桂琴儿的气质也是更加柔弱雅致,看来她的确不是纪嫣然……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略微分析后,叶天将桂琴儿是纪嫣然的想法抛之脑后,取而代之则是惊奇。
两个人若是有三分神似还能够说是巧合,但要是有八分相似,如果不是沾亲带故,那么就真的是老天爷给开的玩笑了。
“桂琴儿应该是花名,就是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房间之内,牛宽一脸憨笑地给自己只有一小道红印的胸口涂抹金疮药,裴纵倒是想和桂琴儿多聊两句,或者发展些什么关系,可惜多了一个碍事者。
要知道桂琴儿出道多年,据说至今还是云英处子之身。
一番毫无营养的交谈后,桂琴儿以交流琴艺为理由,自顾自地又是弹起“两相隔”。
那个看着傻乎乎的牛宽一开始还极为克制,可是不一会儿,却又哼唱了起来。
奇怪的是,哼唱的歌词虽然不符合曲子的意境,但曲调却是扣得极准,倒像原本就是为此编写的歌词。
一方是优美凄凉的琴曲,一方是五音不全的怪歌,被夹在这两头中间,又不好发作离开,裴纵只好阴沉着脸,一杯又一杯地喝下桂花茶。
与此相对的是,其余花船的房间内没有琴声这么高雅的事物,更多的是人性自然的吟叫……
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四周围全都是挑逗心火的杂音,叶天只好勉强自己忽略外界,心中开始嘀咕起应当如何辅助霍昌行事。
“就刚才来看,这裴纵是属于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那种人,明明是个色中饿鬼,却偏偏还想装无辜,实际性格比较暴虐,但有一定容忍功夫。”
“看今天这情况,裴纵应当是对桂琴儿相当钟意,这却是能够作为一个突破口,让霍昌有借机相谈的话题。”
“俗话说食色性也,霍昌易容的“饕鬄公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吃货,属于难以控制yù_wàng之人,侧类旁通下,若是伪装成一个老色鬼,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想着想着,叶天的表情就愈发地古怪,不论是“雷狱刀”还是“饕鬄公子”,这两个身份都是不苟言笑的面瘫,让他假扮成色鬼,着实是有点难以想象。
时间缓缓流逝而去,十三艘花船内此起彼伏的低吟终于都渐渐平缓了下来,花船也是抵达了城东,开始往渡口回去。
而在这段时间之中,桂琴儿的“两相隔”却是一直没有停下,反倒有种愈发欢快欣喜的倾向,顿时一改之前的意境。
变得和牛宽哼唱的歌词大体相近。
一杯又一杯灌下桂花茶的裴纵早已面色铁青,尿意也是涌了上来,以吹夜风,享夜景的理由离开了房间。
“贱人!少爷我没事跟你玩玩情趣,你居然还敢不屑一顾!”刚一走出房间,裴纵便低声骂咧起来。
他怎么说也是万兽魔门的长老孙子,平日里想要攀附他的女弟子不知几何,何时受到这种闷气。
“尤其是牛宽,”裴纵眼神阴冷地说道,“少爷我是觉得你平日里当个人肉沙包还听话,这才大发慈悲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可惜沙包就是沙包,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有一点眼力见,看来是不想活了!”
裴纵自言自语中充满了寒意,似乎是在策划什么。
区区一个沙包,敢落他的面子,死了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之处!
怒意涌上心头,他也是毫无顾忌,直接就在船头找了处位置,迎风嘘嘘……
要知道,花船上可都是有护卫在看着呢。
“这裴纵……不会是个脑残吧。”潜伏在房顶的叶天一脑门的黑线。
“嘿,脑残,这个词说的不错。”血刀老祖嗤笑一声,“万兽魔门的弟子一味追求血肉种身带来的好处,却是没想到心神也会受到兽血的影响,有些时候比之靠本能行事的畜生好不到哪里。”
“故此万兽魔门对弟子出门游历之事极为严格,虽然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