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前几天受风,起了疹子,看郎中后,说这个病传染,她又时而发热,现在正在偏房睡着。”
风疹也不算大病,几乎人人得过,发热也是正常现象,喝点板蓝根就好,寻常百姓人家媳妇都没那么娇贵,李二娘找这个借口很完美,杜绝莫小荷上门探视。
“小娘子,老婆子也不多留你,以免被过了病气,等两天大丫好了,再让她找你说话。”
李二娘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要关上门。
“等下,大娘,我以前起过疹子,这病就能得一次,让我进去看看堂姐吧。”
作为亲戚,莫小荷提出这个是正当要求,可李二娘当即变了脸色,开口骂人,“你咋就那么没眼力见呢?”
下雨天,不上工,李二难得在家,正在和莫大丫温存,争取早点生个孩子出来,给李家延续香火,她不过找个理由而已,谁想到莫小荷如此愚笨。
“是吗?”
老虔婆这么说,要是一般小娘子,早就娇羞到面红耳赤,扭头便走了,但那个人不是莫小荷,在现代,随口开几个荤段子,几乎无人脸红,房事的姿势可以开办讲座,都是正常需求而已。
有问题的是李二娘,为逼她离开,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找了这么可笑的理由,侮辱她的智商?莫小荷几乎可以肯定,不让她进门,就是有事。
“夫君!夫君!”
有问题找顾峥,这是莫小荷一直奉行的,她扯着嗓子呼唤两声,顾峥立刻冲过来。
“老太婆不让我进去看堂姐,我们闯进去!”
时间紧迫,无法解释那么多,莫小荷一鼓作气,用力顶着门口,不让李二娘关门。
“强盗啊,私闯民宅,我要去告你们!”
老虔婆红了眼眶,扭头喊儿子李二帮忙,片刻后,从里面冲出来一个邋遢的男人,鞋都穿反了,满身酒气,看样子是没睡醒。
“你见过有主动送东西的强盗吗?”
有顾峥加入,李二和老虔婆不是对手,莫小荷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由于惯性作用,差点把头撞在门框上,她赶紧进门,然后四下喊着莫大丫的名字。
“小荷,小荷,救我。”
莫大丫被扔在一处杂物房,四处漏风,因为下雨,她更哆嗦了,头晕脑胀,她盼着堂妹能聪明一些,还来得及救她,她不想死。
昏昏沉沉,好几次昏迷过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老虔婆和狠毒的李二,害死了她的孩子,难道还要让她也送命吗?
活了这么多年,莫大丫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恨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么好的前途,被她生生毁掉,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她没脸面对自己的亲人!
还有那么多不舍,她若死了,谁来为她的孩子伸冤?老天会收了老虔婆和李二这两个贱人吗?
“堂姐!”
声音太过微弱,还是被尽力凝神捕捉的莫小荷听见了,她循声跑过去,用力踹开门,门框上的灰尘落下,呛得她直咳嗽。
这是一间灰突突,破破烂烂低矮的小间,地下摆着一筐筐散乱的柴禾,角落漏雨,放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歪歪扭扭,墙面漏雨,墙角有一处已经发霉了,靠着窗户,还有硕大的蜘蛛网。
莫大丫躺在稻草垫子上,脸色发青,嘴唇惨白,胸口快没了气息。
“堂姐……”
莫大丫好像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脸色蜡黄,全身上下没二两肉,就那么躺在那里,莫小荷忍不住,当即痛哭失声。
“哎呦,哎呦!”
院子里传来两声骨头的清脆的响声,接着,是李二和老虔婆的喊声,顾峥把人关在灶间内,用绳子捆上,赶紧去找莫小荷,他此刻万分焦急,自家娘子,到底是怎么了?
“呜呜呜,夫君,怎么办,堂姐好像不行了!”
莫大丫叫了两声之后,就没了气息,莫小荷双腿发软,不敢上前看,她哆嗦着靠在顾峥怀里,眼泪汪汪,前天见面,堂姐气色差点,却也不至于两天就这样了!
“还有气,先别急,把人送医馆去。”
顾峥拍拍自家娘子的肩膀,又给她擦了眼泪,他在院中找了一圈,找到一个手推板车。
“娘子,进屋找两套被褥,一套铺在板车下,一套给她盖着。”
说完,他现在板车上铺了一层稻草,夫妻俩一起,把莫大丫抬到板车,直奔附近的医馆。
其实,衙门内的医馆看病只要一文钱,距离却有些远,莫大丫这个情况,必须要尽快诊治,否则或许一条命就交代了。
“人都成这样了,咋才送来?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了吧?好像是致命白毒伞!”
郎中掰开莫大丫的嘴唇看了看,叹口气,人这样了,他只能尽力,要么就抬回去准备后事。致命白毒伞,吃了就死人,那毒性,不亚于砒霜。
最近多雨,树底下容易长出蘑菇来,致命白毒伞是其中一种,那些没有常识的百姓人家,总是舍不得扔,就做汤喝,前几天有户人家,小娃不懂事,吃了后,没多久就死了,那户人家真是哭得肝肠寸断。
“这个白毒伞,中毒后和别的毒还不一样。”
中毒之后,会潜伏一段时间,然后让人呕吐,上吐下泻,有人会觉得自己吃错了东西,随便喝点药,会有所好转,但是在此反复的时候,基本会夺命。
“郎中,救救我堂姐吧!”
莫小荷抹着眼泪,心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