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你要不要抱抱他?”瑶佳闪烁着母爱光辉的脸微笑地看着他。
“臣粗手粗脚,怕弄伤他……”
他并不想抱这个孩子,一是对他没什么感情,二来这个孩子的出生本就是他设计的,用一个孽字就能概括一生。
“你是他的父亲,怕什么,来!”瑶佳不由分说地将孩子从摇篮里抱了起来,塞进他怀里。
白羽脸色有些僵,但若是拒绝,情面上总是过不去的,在瑶佳心里认定了孩子是他与她爱情的结晶,他若是不疼,不爱,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他放下心中的嫌弃,僵硬地将孩子抱了起来。
看在瑶佳眼里,他俨然是个还不懂怎么抱孩子的父亲。
“不是这么抱的,真是的,哪有这么抱的,你得托着他的头,孩子脖子软……”
白羽换了姿势,将孩子的头轻轻托住。
大红色的襁褓里,鸾翔看上去格外脆弱,脸色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了,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小孩子咳嗽起来,特别可怜,哪怕是一个微小的震动,看起来都能要了他的命,瑶佳赶忙轻拍他的背部,心里一阵疼,这孩子从出生起身子就格外的弱,似是天生体质就不好,但她仍是将他体弱多病归罪到乌鸫头上。
“都怪那杀千刀的乌鸫,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竟然敢对鸾儿下毒,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若不是这个老匹夫现在死了,不然我非拿刀亲自宰了他不可。”
“陛下息怒,是臣监管不力,让他在狱中如此轻易地死去,也是臣学艺不精,未能第一时间替王子解毒,致使王子体弱多病,臣愧对陛下,陛下应该治臣的罪才对。”他将孩子交回她手里后,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哪来什么罪,族里那么多巫师,只有你能对症下药替鸾儿解毒,那些个酒囊饭袋连是什么毒都不清楚,若不是你治疗得及时,鸾儿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臣是大巫师,理应如此,但是族相的事……”
瑶佳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侍女,伸出双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你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好,这时候了还叫他族相,他是哪门子族相,早被我罢免了,你不会是忘了吧,三日后你就是我夜隼族的新族相了,哪还有乌鸫这个老匹夫的一席之地,我没抄了他全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乌鸫的子嗣就燕秦一个,原配夫人在百多年前就去世了,有几房妾室,但在他被抓后就作了鸟兽散,挟带金银珠宝早不知去哪了,族相府现在被查封,有罪的是乌鸫这一脉,他的旁族,瑶佳没有治罪,或是说不敢治罪。
因为乌鸫的根基看似倒了,但门徒多,族群也大,一旦杀伐得太厉害,恐会引起倒戈,她初登王位,还没坐稳,真正称得上忠心的人怕是一个手指都数不出来,要想坐稳,就不能得罪太多人,杀乌鸫是有证有据,不是诬赖,就是有人想求情,也没那个理由求。
这一刀杀都也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乌鸫无法防范,等他被抓了以后才公告的全族,这计策自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是白羽,而今看是极其的成功,不然让乌鸫有了防范,恐怕现下的夜隼族早就内乱了。
“陛下宽厚,臣感激不尽。”白羽恭敬地作揖,随后又道,“之前陛下曾问过要如何处置乌鸫的尸首?”
“对,到底他是三朝元老,虽有毒害王子的罪名,但他的势利错根盘节,想一朝一夕全部拔出绝无可能,得慢慢来,他人都死了,给点面子也无妨,一来能彰显我的宽大,二来也是维稳,免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因为他的死,怪责到你身上,暗中对你下手,算是卖个人情面子给他们,将尸体交给他们操办葬礼,你说可好?”
白羽身形一俯,深深拜道,“臣感谢陛下的厚爱,但这件事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嗯?”
“臣已将他挫骨扬灰……”
瑶佳一惊,“你这是为何?”
白羽视线瞥向侍女怀中瘦弱的鸾翔,刚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现下已换做了一副痛心之色,他没有说话,但表情非常到位,任谁都能看出他这一眼饱含了什么情绪。
“你是在为鸾儿报仇……”
“是!”他说得极为斩钉截铁,面上的容颜狰狞无比,“臣的确是在为儿子报仇。”
此儿却不是鸾翔,而是他的鹧鹧。
他先前看到鸾翔的时候,尽管不喜欢,但抱在怀里时,让他想起了那个还来不及出世就死在燕秦手里的孩子。
鹧鹧若是能顺利出生的话,到现在也该是能读书写字,学着制药的年纪了,他无数次的想过,握着他的小手,教他习字,画画的模样,但是乌鸫和燕秦毁了这一切。
他将这股恨意完全表现了出来,不是演戏,是发自内心的展露。
瑶佳之前总觉得他对鸾翔很冷漠,感觉似是不想亲近,也从没表露过为父的喜悦,可现在他神色中的恨意,像把烈焰在他五官间燃烧,看得出他恨极了。
挫骨扬灰……
她顿时觉得这这么做很对。
“请陛下治罪,是臣未将事情想周全……”他收敛了怒色,再次跪到了地上。
瑶佳立刻阻止,“你这喜欢跪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不是说了吗,我们既是君臣,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在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比我血性的多,你起来,你下次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