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这部分,正是今日刚吃下去的。
檀雅知晓蛊不是什么好玩意,但当年年轻,为了地位,宠爱,还有对绯瞳的妒忌,她豁了出去,之后养蛊也极为谨慎,使用更是小心,所以不见太大的反应,她便认为上古毒蛊那些个反噬之事,不过是夸大其词了,因此在璃王幼年时,她用得比较勤,等璃王长大,蛊的效用其实降低了一些,她担心绯瞳会因此不受要挟,便又不停的喂养蛊母,甚至还用了养蛊最邪恶的方法,就是放白蛊让它们自相残杀,留到最后的蛊便是最厉害的,再将这蛊给蛊母吃,蛊母吃后力量会增大,这法子屡试不爽。虽在催动蛊母折腾璃王的时候,她也会有些不适,但大都能忍过去,过了个两三天就好了,唯独这次,她竟然呕血了,往常可从没有过。
“去叫阮青来!”她担心是不是蛊母有些不受控制了。
阮青是她的心腹,又是巫师,随传随到。
“娘娘的脉象有些乱,但不妨事,应是疲累所致。”
“你确定?”
“臣确定。但有句话臣要提醒娘娘。”
“说吧。”
“是!”阮青恭敬的作揖,“娘娘的年岁也大了,这蛊毒实为损耗妖力,娘娘最好不要多用。”
年岁大这种话,女人都不会爱听,但檀雅有自知之名,老了就是老了,纵然妖的容貌可以长久的维持年轻,但年岁上去是骗不了自己的,年轻时或许会介意,但等年岁上去了才知晓权利是更好的东西。只要有权,年纪大又有什么关系。
“嗯,我记下了。”但要遵守,恐怕要等璴儿登上王位,璃王死了才成。
“娘娘记得就好。臣这就为娘娘开药,每日三贴,饭后服用。过个三日应是能好转的。”
“绿秀随阮青去拿药。”
“是,娘娘!”
阮青走后,檀雅让侍女去请了璴王,将璃王抱恙的事说于他听,并告知他,时机已到,最好赶紧趁着璃王不能动弹的时候动手。
璴王从小就知道她在璴王身上下蛊的事,曾不只一次要她催动蛊母弄死璃王,偏她总说要折磨绯瞳,又考虑到璃王死了,绯瞳没了软肋,说不定会发疯发狂与她来个鱼死网破。就是没有,白北冥心中有她,要再让她生个儿子出来,想要再下蛊就难了,还不如留着璃王的命要挟她。
她并未对儿子说,弄死了璃王,蛊子就会回到她身体里去,有可能会和蛊母争寄生的饲主而厮杀,弄个不好她也是会是死的,也就是反噬。
反正璃王的蛊毒不可能除得掉,要他死也是时间问题。
“母后说的是,儿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父王那里……”
“你放心,你父王疼你,只要你那些捏造璃王谋反的证据毫无破绽,让你父王深信不疑的话,恐怕都用不着你出手。”
璴王阴邪地笑了笑,“还是母后聪明。”
“但不能是你亲自去交这些证据,要避嫌。我已通知了你外祖父,让他派几个府门的掌事者去说,你附和便好了。”
“儿子懂,儿子最先还会记得替这个弟弟说几句好话。”
母子对望,一样的邪恶。
“对,如此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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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火宫。
绯瞳收到了苏妩的暗讯,知晓璃王的蛊毒发作了,但已转危为安,一颗心落了地,可又担心璃王的身体,整个人坐立不安,最可气的是宫里都在传檀雅有了身孕,且不论这个消息是不是属实,听在耳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梨落道:“王后,殿下有苏小姐照顾,您就别愁眉不展了。大王这几日让人偷偷送了一些您喜欢的花草和首饰来,您要不要看看?”
“扔了!”她只要一听到白北冥的名字,她就怒不可泄。
“王后,大王到底是大王,您……”
“不许再提他,他若真有心,我和璃儿会受这么多苦吗?”
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他可有过一丝一毫地关心过,若然关心过,又怎么会让檀雅嚣张那么多年。
梨落叹了口气,不再相劝,说道:“王后,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这几日您胃口不是很好,再忧心忧虑怕是要生病了。”
“璃儿眼下受着蛊毒的苦,你叫我怎能安心睡。”
这时,窗户外有个黑影晃动,未等绯瞳察觉,扑闪进寝殿。
“王后!”黑影是暗中保护她的人,是苏燿光的亲信瑞雪。
瑞雪跪地道,“属下刚才在屋顶上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进了宫中,步伐轻巧,携带兵器,似是来者不善。”
绯瞳心里一紧,“怎会在深夜进宫?还携带兵器,宫中除了护宫的侍卫是不许携带兵器的。可知是谁的人?”
“属下飞过去暗查了一下,有几个比较眼熟,是靳府的人。除此,属下还发现他们已团团包围了王后的寝殿。”
梨落惊道:“这是何故?”
“不清楚。属下担心……”
“担心什么?”绯瞳捏着手问,已隐约了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璴王打算行动了?”
哐啷的一声,梨落打翻了手里的茶盏,茶盏破碎,洒了一地。
绯瞳神色一变,心里已有了计较,她虽然深居简出,从不关心后宫的事,但身为贵族的女儿,应变能力总是有的。
“瑞雪,你快去苏府,通知你家大人,让他派人保护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