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时不时的偷偷侧眼看看庄银笙,见她两手拖着腮,皮肤嫩嫩的像白莲藕,水一般的双眼望着天上的月亮,红红的嘴唇角儿上带着笑,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一向见到女生就害羞腼腆,念书的时候同班的漂亮女生从来都不愿搭理自己,又怎能料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竟然会有如此一个娇憨明丽的女孩儿相伴,和自己聊了如此之久?
只见庄银笙望着天,喃喃的道:“你说……要是天上的月儿永远都是这么圆,永远不亏缺,永永远远的像今天夜晚这般美丽,那可该有多好?”
邢天哑然而笑,心道这个小女孩儿的想法倒是天真,天上怎么会有永不亏缺的月亮?就笑道:“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
“嘘!”
邢天猛的把手指身在嘴前,示意庄银笙不要再说话,面容甚是紧张。
“怎么了?”庄银笙会意,屏住了呼吸。
邢天侧耳倾听,提着鼻子猛嗅几下,发觉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呯呯的打斗之声,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他豁然起身,拽起庄银笙的胳膊,低声道:“有情况!跟我来!”
“去哪儿?”庄银笙见他这副表情,不敢不跟他走,踉踉跄跄的迈步紧随。
邢天也顾不上答话,绕过了大青石,沿着古狼山脉一路奔跑。只觉耳中那厮打之音越来越盛,而气味也是越来越混杂,仿佛是有十多人的体味搀和在一起。
他越来越觉得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就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快速飞奔。庄银笙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但隐隐也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心中惶恐不安,就也舍命的奔跑。
迎着薄薄月色,二人足足跑出了两里多路,地势越来越高,绕过了一排巨石,来到了山麓之畔,邢天终于停下了脚步,躲在几块儿石头后面,面容凝重的望着前方。
庄银笙藏在他身子后面,顺着他的目光往前一看,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又惊又惧,紧紧的抱住了邢天的胳膊。
“啊!”她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惊呼出来。
还是邢天反应机敏,伸手捂着了她的嘴,让她没有发出声音。
但见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小山岗,上面有十余个黑衣人,手里均持着明晃晃的金刀,正在合力围攻一个瘦小的老者。
而这老者不是别人,恰恰正是白天的那个庄伯!
原来庄银笙离开了牧民营地,独身来和邢天偷会,庄伯察觉她不见了踪影,心里担心不过,就匆匆出来寻找。也是冤家路窄,他没找到庄银笙,却正好碰到了近日来正在苦苦寻找的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在草原上为非作歹,杀死了许多无辜百姓,庄伯对他们恼恨已极,见面上来,不由分说,就和他们打斗在了一起。
但这一交手起来,庄伯却只能暗暗叫苦,他本来以为这帮黑衣人不过是江湖散匪,不足为虑,怎能料他们个个手持金刀,招式刚猛,大开大合,显然是同出一门,训练有素。十多个人合力围攻,招招直取要害,无情之中又透着一股犀利和狠毒。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了看家本领,把将那遨山君火掌一招一式的施展出来,全身真气都凝聚在了双臂之上,双掌化作了赤红的火炭颜色,四下挥舞,虎虎生风,夜色之下,宛如两条火龙凌空遨游。
这君火掌端的厉害,但凡碰到一根儿手指,也像火红的烙铁一般炙烫肌肤,几个黑衣人不幸被掌风扫中,只觉火辣辣的疼痛难当,嘴里哇哇直叫,咒骂连连,手中金刀耍的密不透风,恨不得把这瘦老头斩成肉泥。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庄伯是赤手空拳的迎战十多个手持利刃的敌人,饶是遨山君火掌招招精妙刚猛,他仍然是捉襟见肘,独木难支,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三四处刀伤,情势极其危机。
“你们到底是谁?是好汉的,撂下个名号!”庄伯一边出招应对,一边大声发问。
黑衣人中一人沙哑着嗓子连连阴笑:“嘿嘿嘿!咱们的名号不值一提,倒是阁下您的名号如雷贯耳。江湖上都说‘风火云雷,舍我其谁,三峰一谷,遨天独尊’,阁下既然是遨山炽火宗的弟子,今日死在咱们兄弟几个的手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舍我其谁’?”
“哈哈哈!”其余的黑衣人齐声狂笑,手中金刀不停,愈发狠劲的朝庄伯身上招呼。
庄伯呸了一声,骂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遨山之人,缘何还敢如此猖狂?不怕日后吃不了兜着走么?”
“哈!遨山?遨山算个屁!老子杀的就是遨山之人!”黑衣人大喝一声,金刀划出一道亮光,直劈向庄伯的左臂。
庄伯暗中自责不已,心想今夜实不该如此托大,自己死了到不足惜,那庄小姐可该怎么办?他已经察觉了这个说话的黑衣人乃是敌人中的首领,情急之下,身子一扭,使出一招“飞蛾扑火”,单掌直朝着那人的面门打去。
这招“飞蛾扑火”乃是君火掌法中的一招搏命招式,力求与敌同归于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那首领一声惊呼,只能收回金刀,把刀刃横在胸前防卫。
庄伯一声冷笑,身子飕然一矮,避开了刀锋,又使出一招“火烧连营”,手掌红的朱纱也似,向那首领的小腹急拍出去。
这一下变招兔起鹘落,狡若灵蛇,那首领怎能料到这君火掌招式的精妙?仓皇之下来不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