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的云州城静的可怕。
往年的二月初三,一直是云州的耻辱,也是云州最为憋屈的一刻。
此刻的众人丝毫不知,云州城的憋屈软弱从这一刻改写。
据说京中还有人研究过,云州带来的冲击到底是怎么形成。云州彪悍的民风到底从哪里传过来?难不成近朱者赤?
离南蛮近了,整个云州都跟着剽悍了?但连南蛮都被压了一头,这还青出于蓝了?这个谜团,只有自己被某人祸害时才能知晓了。
此时的整个云州都与军队僵持,丝毫不肯退让半分。
“沈将军,今儿我们也不为难你。但这些畜生,是决计不会让他再踏入南诸土地的!”为首的叶泽南身形消瘦,肩膀却格外的让人安心。
身后众人齐齐喊道:“滚出南诸!滚出南诸!滚出南诸!”众人眼睛嗜血,连老太太都挣扎着爬起来拿了武器。
谁也不知,这撩火的主力军全部来自于叶家镖行。连那些到处捡漏的小豆丁,到处煽风点火的老太太和中年妇人,都是其中领头者。
周氏带了几个妇人,点着黄纸漫天扔着纸钱。面上的悲色几乎能看得人垂泪,腰间的菜刀若隐若现。隐隐增添了几分霸气。估计叶淮安知道后,要哭晕过去。
这般看来,只要不拿刀,还是个温油妇人温油小媳妇儿的。只是这内里的彪悍早就深入骨髓了。毕竟周氏还有个抹脖子小能手的称号呢。
沈策面对着众人,声音微沉:“滚出南诸算什么,犯我南诸天威者人人得而诛之!但你们所作所为,又能改变什么?”沈策眉眼间闪过一丝沉痛。
他坚守边关好几年,不是为了一次次护送这些畜生安然无恙的。
众人一怔。
是啊,要护着南蛮的,是高高在上的天啊。
那个对南蛮退让到毫无底线的帝王。
“圣上仁慈仁义是圣上的事儿。残暴是我们的事。圣上还是可以继续做英明国君的。这与圣上并不冲突。”叶拾舟站出来,面色认真。
沈策心口一怔,这不就是表里不一不要脸么?
叶拾舟深深的看了沈策一样,亲,你真相了哦!
“南蛮杀云州百姓无数,杀南诸将士无数。身为苦主的我们,为何不能为自己讨公道?圣上历来便教导我们要仁心仁义,是我们自己耳聋了,听不清,与圣上有何关系!”叶拾舟此话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但众人却诡异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虽然有点凑不要脸的扭曲皇帝意思,但真要说对错也并未做错什么。
“我们不想改变什么,我们什么也不想说。上去就是干!”叶拾舟淡淡道。
对敌人,无话可说!
“上去就是干!上去就是干!上去就是干!”满城百姓一声传一声,竟是响彻天地。在云州城上空经久不散。
“吃我们的粮食,睡我们的姑娘,杀我们的将士,毁我们的家园,踩在我们的土地,享受我们的护送,凭什么?”叶拾舟怒斥一句,眼神直直的看着沈策。
这话,沈策明白。是要传给远在京城的皇帝听呢。
身后百姓却是被撩拨的头晕脑胀,见蛮子躲在角落不敢吭声。从脚底冒出一股爽意,直直的冲上天灵盖遍及全身。
一个字,爽!就该怎么揍!欠打!
扯了满城百姓做大旗,皇帝决计不敢动她。
沈策有点头疼,天地转换,一切都变了。但这家伙惹事的能力却更上一层楼了。
“他们不能死。”沈策低低道。要是能杀,他头一个下手。
“当然不能,他们死了拿什么来赎罪?整个南蛮,都该为我南诸忏悔,都该为我南诸赎罪!”叶拾舟站在前头,语气掷地有声。
“赎罪!整个南蛮都该赎罪!”底下众人嘶吼,早已完全跟着叶拾舟的思路走。
越是吼,越是享受这种站着做人的爽快。恨不得来场酣畅淋漓的痛揍。
淳朴软弱的民风,有些松动。
沈策这一刻,身子一僵。不对,叶拾舟不是想要弄死那几个蛮子。
在沈策目瞪口呆中,叶拾舟转身道:“有人要抢你们的粮食该如何?”声音清脆,加上几分精神力,竟是直直的冲入众人心底。
一股火冲天而起。再也无法熄灭,熊熊燃烧!
“抢回来抢回来!加倍抢回来!”声音震天,远处的姚知府死死咬着牙,才按捺住了要脱口而出的怒吼。
“有人要睡你们的媳妇儿闺女该如何?”
“剁鸟剁鸟剁鸟!”一声声响彻整个云州城。连护送蛮子的将士都没忍住,吼了个满脸通红。看着蛮子瑟缩的身子越发危险。
“有人要入侵你们的国土,毁你们的城池,夺你们的家园该如何?”沉稳的怒问传出老远。
明明整个云州城宽阔无比,众人却只觉那一声声发问直接刻在了心间。仿佛产生了错觉一般,仿佛那怒斥就在耳边。
“干掉他干掉他干掉他!”
“犯我南诸天威者,干掉他!犯我云州半分国土者,加倍干掉他!”满城百姓群情激奋,几乎所有人额角都冒起了青筋。
整个云州城上空萎靡的气息顿时消散,一股股战意直冲天际。整个云州在怒吼,所有百姓在呐喊。
一声声不绝于耳,似乎这般,才能昭告天下,云州必然而起的决心。
云州,要站起来!云州,要反击!云州,要血债血偿!
那股恨意几乎凝成实质,让那几个南蛮求和的官员浑身发凉发抖。仿佛呼吸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