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想问……二小姐你不是说,那蟹甬之毒,只要一点就能让人肠破肚烂吗?可……”新月深觉此时不宜提起此事,却着实费解。
方子笙意味深长地一笑:“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四个丫鬟齐齐愣怔。
新月醒神后低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欺骗小姐……”
方子笙摆摆手,打断新月的话,望着几人慢慢说道:“经此一事,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在这府里的处境,也该看清你们自己的处境。你们是我的人,富贵荣辱与我息息相关。以后行事说话,且记得多想一想。”
四人垂首称是。
方子笙揉揉眉心,笑笑:“也莫这么郑重,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春暖花开你们下去歇着吧,新月你留下,荼蘼你去给帮我找两件衣服,明日我要出府。”
“小姐,你身体还没好,这么冷的天,出府做什么?”荼蘼拦道。
方子笙笑笑不说话。
出府做什么,自然是去茶馆酒肆、青楼妓院,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查探一下齐国目前的局势。
如今在大齐人眼中,她方子笙已经死了。可方国公府还在,方子笙急迫地想要知道,如今方国公府里的亲人们都怎么样了!
在齐国,方子笙牵挂的人太多,好不容易熬了半个月,若再等下去,她估计自己会发疯。
“你去准备吧,我自有打算!”方子笙揉揉眉心,招手让新月走近,“听说你和银牙她们关在一处?”
新月点头。
“银牙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新月想了想,认真回道:“银牙说她不曾给宋公子下药,花开是在冤枉她。银牙还说她将药都给了奴婢,那药绝对不是她下的。”
“你怎么说?”方子笙唇角微勾。
“奴婢……”新月咬咬嘴唇,“奴婢说那药被奴婢扔了。”
方子笙此刻已明白,新月和银牙应该是闹翻了。
新月不再相信银牙,银牙也不再相信新月。曾经的相亲相爱,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彼此的怨怒。本是好姐妹,走到这一步,当真让人有些唏嘘。
方子笙叹口气,招手让新月走的更近一。
“我刚醒来的时候,身体不便,都是你亲手照顾我。我念你对我的情义,所以这次我放过你。但是没有下次。还有,新月你记住,人活在世,行事说话,不要只看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也要看她对你做了什么。这样你才能判断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对方子笙突如其来的善意提醒,新月受宠若惊。
方子笙笑笑,将右手边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推过去:“打开看看!”
新月疑惑着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对金锭。
新月震惊。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物。
方子笙咳了两声,低声说道:“这世上,没有人生来就是做奴婢的。除了无法选择爹娘,其他的事都可以改变。今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他日谁又知道你又有什么造化?……但这造化,却不是平白有的,不仅要有机遇,还要有能力。如今,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可愿意改变你的命运?”
新月愣愣,半晌才听明白方子笙的意思。
这一盒子金银,拿了,代表此后她新月甘心奉二小姐为主。不拿,则代表她仍有别的心思。
新月愣了半晌,才垂眸望望那盒金子,郑重地跪下去:“奴婢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子笙笑笑:“起来吧,你心里明白就好。……新月,你本性良善,却目光狭隘,看到的只是这小小的郑府。但这也怪不得你。此后,跟在我身边,且记得多看多想多思。”
“奴婢领命!”经此一事,新月深知作为一个丫鬟,被别人操纵命运的悲惨。所以,她一定要抓住方子笙口中所谓的机会。
“你附耳过来,我正有一事要你去做!”方子笙眯眯眼,招新月近来,耳语一番。
等新月抱着木盒离开时,荼蘼立在外间的珍珠帘后,噘着嘴不说话。
“在哪儿立着做什么,我让你找的衣服呢?”方子笙觉得奇怪,挑眉问道。
荼蘼抱着一个弹墨花绫水红绸里的夹包袱过来,摊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件大红羽纱的斗篷。
“奴婢知道小姐只是为了调开我,私下和新月说话!”荼蘼噘着嘴。
虽然小姐失忆了,可在荼蘼心目中,小姐仍是小时候和她一起长大的萧裕。一时半会儿,荼蘼依旧改不了之前和萧裕相处之时的模样。
方子笙也不责怪荼蘼话里的不满,笑道:“荼蘼果真冰雪聪明,所以你就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来糊弄我?”
荼蘼摇摇头,耷拉着脑袋:“也不是。小姐,你的身体要紧,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做,吩咐奴婢去就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荼蘼也不皱一下眉头。只是小姐,荼蘼希望你能保重身体。”
方子笙抿抿嘴,对荼蘼的关心显得有些无奈:“看到方才我给新月的盒子了吗?”
荼蘼点头。
方子笙意味深长道:“我让新月帮我办一件事,那些是给她的报酬。我可是一个很大方的主子。那些金子不仅够她赎身,还能让她在离开郑府后的短时间内过的好好的。”
“小姐,你是故意要帮新月?为什么,明明她拿了大小姐的药,想对你下毒?”荼蘼疑惑。
方子笙翻检着面前的一摞话本子,摇头道:“若是想要下毒,新月早就下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