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本来有气无力的,硬被逼出了精神,瞪着她一字一顿道:“鲜花插在牛粪上,你就是那坨牛粪。”
二娘语结,心想自己这是何苦呢,非要跟一个病人斗气,粲然一笑:“对,你就是那朵鲜花。”
褚直:……
二娘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陈妈妈手上拿着个白玉盒子过来,见二娘就把盒子递给了二娘。
“少奶奶手上的伤还没好罢,这是雪肌膏,三爷让我给您拿的。”
二娘没想到褚爷还会大发善心,但她忽然想到上次老太君给的也是这个药。
当时不是说雪肌膏没了么?
陈妈妈见她眼眨巴眨巴的,两个眼窝都是青的,笑着催她:“少奶奶还是赶快去睡一觉罢,这儿有我看着呢。”
二娘是真困极了,没在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褚直醒了,她就不方便睡在南窗下面的矮榻上,便先睡在西次间褚直书房里的那张床上。
她这一觉睡的沉,醒来外面天色沉沉的,有点迷糊自己在哪,半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成了亲了。
敛秋就在外面候着,听见声音立即打水进来。
二娘先问了两句,听敛秋说褚直现在醒着,抬步就往褚直卧房走去。
明堂和东次间都没点灯,东梢间里有点亮光。
二娘走到落地花罩那儿,站住了。
案上红灯燃着,屋里不知点了什么香,一扫先前的药味儿。褚直倚床而坐,却是穿戴整齐,捧着本书静静看着。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同色丝带抹额,愈发衬得他面如美玉,质若清泉。
安兰和妙菱一左一右立在床前轻轻打扇,目光却多半落在褚直身上,褚直却浑然不觉,漆黑的眼睛专注盯在手中书卷上。
这画面美好的好像发出一点声音都是犯罪。
二娘收回迈出的脚,站在门口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