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入场。
“各位,”他抬高声音,让躲在最角落的人都能听到,“各位武林同道,区区姓岳,单名一个东字,就是旭日东升的东,岳公嵩便是家父。敢问各位,因何不满,发这么大的火?”
众人听到岳嵩的大名,无不对岳东肃然起敬,但对他的问题,却都答不上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岳东很满意这个效果,觉得自己果然是先声夺人,一切尽在掌握中,露出他特有的流氓式笑容,接着道:“我猜,知道事情起因的人,大多都躺下了,再也爬不起来。还是由我来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吧:先前有个狂徒,出言不逊,骂了一句‘你们都是孬种’,激起公愤,每个人都想跟他当面锣对面鼓,好好理论清楚。可是这个人发现自己闯了祸,走到半路就不敢吭声了,致使很多人产生误会,以为自己遇上的人就是他,才酿成面前的惨剧。你们知道这罪魁祸首是谁吗?”
关千剑当异变突起时,退回到云霓身边道:“英雄出现了,这一招也只有姓岳的想得到,不过还真管用,以我们这些人的修为,要凭实力拉开这个架,等于痴人说梦。嘿,真是流氓也有流氓的用处,到了擂台上,我倒要让他三招……”
云霓却一脸气愤,对他的话恍如未闻,盯着擂台上的人咬牙切齿:“姓岳的欺人太甚,我跟他拼了!”
关千剑早觉得台上被剥得精光的女子有些面善,此时见了云霓这架势,心中明白过来,见怀空就在三四丈外,不敢动手抓她,只得挡在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道:“这女孩子是你们的人?”
擂台上,那女子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两条手臂上下遮挡,跳下擂台,奔回台阶,由云家剑派的人把她接着,为她披上衣服。
云霓眼中喷火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给我走开!”身体直撞过来,逼得关千剑连连退后,否则就要把她抱个满怀。
关千剑苦口婆心劝解:“场面好不容易控制下来,你又上去报仇,很可能引起再度混乱,姐姐应该以大局为重,至于这姓岳的,等一会我去收拾他。”
云霓听他这理由无法辩驳,自己为了一己私仇,若害得比武擂台再度轮为修罗场,那可就罪过太大,因此只得打住。
那边岳东正说到“罪魁祸首”,听得关千剑心头鹿撞,比第一次见到云霓还严重,暗地里叫苦:他要是指我,岂不是立马被剁成肉泥?!
只听岳东接道:“这个人,就是——他!”
关千剑旋风般转回头,却见岳东一手指着一具尸体,飞起一脚,踢落擂台道:“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劝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我们的‘少年英雄会’。——好!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青年才俊,难得你们这么给我面子,现在我不自量力,勉为其难,暂充擂主,谁来跟我玩两手?”
关千剑高叫道:“岳兄难道忘了昨天的约定吗?何必另觅对手?就让我来指点你三招吧。”
岳东朝他看来,小眼睛里阴风霎霎,皮笑肉不笑道:“你肯先来赐教,那是最好不过,我正担心你趁我与别人切磋,脚底抹油,真没想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人。”
关千剑举步走向擂台,一边道:“不是不怕屎,是不怕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连屎都不如……”
怀空恨岳东对云霓无礼,这边两人唇枪舌箭之际,他早已站到擂台上,拔剑在手!
岳东无暇理会关千剑,对怀空笑道:“看来我的人缘好过了头,又来一个跟我攀交情的,还是个秃子。姓关的,不如你们两个先打一场淘汰赛,胜者再来向我挑战。”
关千剑停下脚步,并不答腔,专看怀空怎么说。怀空道:“本人不屑与你种人交一言半语,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若是个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了。”
关千剑大声喝彩:“好,说得好!哈哈。”
岳东心中恼怒,不可遏制,想找些刻薄话来反击,怎奈急火攻心之下,竟然拼不完整一句话,只觉得胸中装满一腔浊气,吐不出也咽不下。就这样一疏神,怀空连人带剑,已到面前。
在岳东的印象中,怀空不过是一个长相不男不女的“妖僧”,除此之外,一无所长,一无所取,但这一刻亲见他出手,却十足令人敬畏!真不知是利器增长了他的气势,还是恰好相反,由他过人的功力赋予利器以非同凡俗的杀伐之气。
岳东几乎胆为之破,魂为之夺。不知为何,尽管内心清醒如故,早已明确了御敌之策,抓向自己剑柄的手,却像是遇上鬼打墙的夜行人,不论如何焦急,如何用力,竟不能移动分毫。
当锋锐的剑刃抵达眼前时,它只是一团模糊,与飘过眼前的一片落叶无异,但又是那样寒气侵人,叫人心摇但落……它就定在岳东眉心处,有如张开的虎口。
岳东梦想不到这一生竟会有这样的惨败,只在眨眼之间,小命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还一招都没有出。他说不出话了!
出人意料的是,怀空竟撤剑,退出十余步外,露出笑容。
显然这一剑,把他心中的不快已消除大半。他道:“若就这样逼你弃剑投降,你还以为自己并没有败,因为你根本弄不清败在哪里,误以为我只是侥幸占了先机,令你失手。我要给你一次认清自己的机会。”
台下鸦雀无声。对于怀空和尚的剑术武功,以及胸襟气派,甚至于人物fēng_liú,多数人都极为叹赏,但岳东给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