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道人摆手道:“先不管这个,你且想个办法,如何对付!”
见他还不肯上钩,关千剑并不急躁:“要对付他们,非用一招声东击西不可。乐—文”
懒道人喜形于色,问:“怎么个声东击西法?”
关千剑道:“说声东击西也不全对,因为我们是取守势,所以并不首先出击……”
懒道人接口:“你要我击,我也击不来。”
关千剑道:“那自然是因为您懒得击她。——打个比方,比如宝贝原本是藏在东边,您就去守着西边,来人一看,您这么要紧这个地方,一定是藏宝的所在,都来这里掘地,您就让他掘,别说三尺,就是三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懒道人点头:“这个方法好是好,”又摇头,“不过,他们要是不急着掘地,先跑来打我杀我,如何是好?”
关千剑笑道:“那您就该先下手为强,您不会刀架脖子上还懒得出手吧?”
懒道人扭捏一笑:“这个当然不会,关键是就算我想下手,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关千剑道:“对付这种毛贼,不必心慈手软……”转念一想,不对,这不是怂恿他害雪妮吗?改口道:“但是,如果毛贼不先来行凶,您也不必跟他们动粗,由他们闹去。”
懒道人道:“这个自然,我何苦自讨苦吃?不过我想,天下哪有不行凶的贼?算了,他们要是把我逼急了,我还可以跑!只是,我这一逃走,他们把我守的地方掘清楚,免不了还要去找真的藏宝所在,万一被找出来,如何是好?”
关千剑忍住笑道:“这个我早想好了,您把真实的藏宝地点说给我知道,我隐在暗处,等闲也不现身,专等有人靠近,就给他一下狠的,总之定不叫他们得逞。您看行得通吗?”
懒道人未及有任何表示,心中已有警兆,不安道:“来了!”
关千剑不见动静,一边留神,一边问:“在哪里?”
懒道人道:“已进入一里范围之内,来得不算很慢。”
关千剑骇然,一里范围就能察知,连速度快慢都了如指掌,这老道真可谓功力通神!他大概还不清楚自己达到的境界,所以还担心挡不住几个“毛贼”。
“事不宜迟,我们依计行事吧!”
懒道人“嗯”了一声,示意他靠近一些\附耳低言,才说了一句,墙头上人影晃动,一个黑衣人降临在丈余之外。他以飞快的语速把话说完,转身面对来人问:“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关千剑绕到他身后,向雪妮打手势,眨眼睛,仍是叫她不要妄动的意思。雪妮却看得心中不快,暗中赌气:你看不起我!变着嗓音道:“我看你有多大能耐!”长剑出鞘,踏前一步,轻灵飘逸地按向对方肩头。这一招并不如何狠辣,招式也不显得如何高明,但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礼貌起见,实则这看似朴拙的一剑,蕴藏无穷精妙变化,谁要是小看这一剑,势必要吃亏。
懒道人大叫:“乖乖不得了,这妇人果然心狠手辣,但是蒙着面目,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奇丑无比,关小兄,我们还是各就各位吧……”说话之间,连退了十数步,雪妮的剑锋始终在他两三尺外。
关千剑本来要趁机开溜,两人这一交上手,唯恐雪妮吃亏,哪里还敢离开?他不明白雪妮为什么这么不听劝,千叮万嘱,叫她能避则避,她倒先动上了手;他也拔剑在手,冲入两人中间,叫一声“小心!”一剑点向雪妮剑尖,同时递个眼色与她,意思叫她虚张声势,就此收手。
两人这一近距离正面相对,才看清雪妮眼中噙着两汪眼泪!他心中大惑不解,手上忘了出力,雪妮的剑却丝毫不缓,甚至比先前对付懒道人时更显沉猛,只微微一颤,绕过他剑锋,按在剑上。
“呛啷”一声,关千剑手上空了;雪妮按落敌剑,势不稍缓,直指他咽喉要害。
关千剑左闪右闪,不能摆脱,既疑惑又着慌,忍不住要叫出来:“雪妮,你疯了!”忽觉背后一紧,脚下悬空,被提起来,倒飞七八丈,雪妮追赶不上,远远落后。
“你不用管我,看好西边才最要紧!”懒道人停下来,松开关千剑,语甚急切;难得他还知道打暗语。“这娘儿们,就这两下,伤不了我。”
雪妮正好赶到近处,听他如此说,更增气恼:我就这两下?你也就是跑得快点,看你能跑得过剑声!
“她伤不了您,您也别伤她!”关千剑边说着,冲向“西边”的藏宝地点。才跑出几步,鹤鸣破空,懒道人“哇哇”大叫,回头看时,只余声音,不见人影。看来他跑得并不比剑声慢。
雪妮脚程也算极快,但绕观两圈,再没见到他半点影子。不久哨声自观外传来,她知道关千剑已经得手,循声出观。
到了早先分手的地方,远远看见关千剑立在月影下等候,冲她一笑,她紧闭着嘴,微微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木匣,直到走过了头,才停下来,给他背影看。
“木盒确定是当时从我手上送出去的木盒,真没想到这么容易成功。”关千走近她身边。
雪妮不吭声。
“你刚才为什么首先发难,对懒道人出手?我们事先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他武功太高……还好他没有临敌的经验,一来就被你吓傻了。还有,你为什么,为什么……”关千剑话声极轻,极小心。
“为什么想要杀你。”雪妮知道他不好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