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阳岗这一场正面对肛,是殷水流自古墓派剑术有成以来,打得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次。董清来的西门剑术对于现在的殷水流而言,眨眼间就能见生死,完全不能作为拆招对象。
袁承志是金系剑术,而他亦然。
《碧血剑》位面的华山派剑术,殷水流没问袁承志这是什么剑法,因为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对面的人。
月华如水,人影两叠,剑芒重重。
袁承志的华山派剑术和夏雪宜的金蛇剑术截然不同,不再着重于诡诈繁复之术,而是功守之间张弛有度,每一招数皆有章法可寻。
殷水流即便看出袁承志的下一着变化,但是袁承志的华山剑术不是他的金蛇剑术,在穆人清的教导下专修多年,能让他在变招时不慌不乱,功势虽颓,守势却森严,再起变化时混元功加持的金蛇剑尖劲气嗤嗤作响。
彼此连连进招还招,你退我进连斗三百余剑。
袁承志胜在内息浑厚,每每都能在以守为功时化解殷水流的这种【看招】剑术。这个《碧血剑》位面之子着实天赋惊人,自两百余剑后,已无劣势可言,更能以气劲隐隐压制殷水流。
远处马蹄声大作。
视野的前方涌来了袁承志的盟军们,带头的正是归辛树。
殷水流最后一剑刺出,足尖一点跃入岗下。
袁承志正要追去,忽见对方宽袖一拂,数枚暗器朝着他面门疾射而来,他忙止步,以金蛇剑护住周身。
在一片叮叮叮的暗器坠落声里,对方早已消失在夜色里,只余下一句:“多谢袁盟主,后会无期。”
袁承志将夏青青的穴道解开,为她包扎伤口。
归辛树一行人赶到时,夏青青仍在饮泣,女人本爱美,怎会欢喜左手多出两条蜈蚣伤痕。
袁承志不善哄女人开心之道,笨口笨言,总归有外人在场,夏青青才把埋入他怀里的螓首抬起。
孟伯飞等人关心袁承志,忙问事情经过。
袁承志没有提及殷水流的“四借”,着重于殷水流的剑术叙述,他如此这般说道了半天,孟伯飞愕然道:“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不曾听人说起过江湖上有这等剑术?”
归辛树亦摇头道:“我也不曾听说过,不过师傅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应当会知晓一点对方的师门传承。”
程青竹安慰道:“盟主,所幸你没事,青青姑娘也没事,这等邪人行事不可测度,我们日后需得注意了……”
……
……
殷水流返回保定府,一路都在回想着刚才他和袁承志的几百余剑。
平常练剑的时候不觉得,虐菜的时候更不觉得,待他和袁承志如此正面连肛,终明白一点董清来的心境。
世间种种,怎及生死搏杀时的试剑。
悄然回到知府别院。
殷水流重新易容回曹家时,躺在榻上惨白着脸的曹家忽然出声道:“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殷水流正在画眉,没有回头,问道:“是么?”
曹家望着殷水流的背影,眼睛里面有许多复杂,道:“如果把你以前比作一把待在剑鞘里的利剑,那么现在,你这个剑刃出鞘了一点,露出了锋芒。”
殷水流动作微顿,失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曹家把眼睛慢慢合上,带着疲倦道:“将死之人,怎能说出这种感觉因何而来。”
殷水流静了静,淡淡道:“曹大人,我们明天回京师,希望你能活到那时候。”
曹家沉默了少许,回道:“谢谢。”
易容完成,殷水流去榻前看了一眼昏昏睡去的曹家,将袁承志的金丝软甲拿出来。
这黑黝黝的背心软甲卖相不佳,拿在手里沉甸甸,从外表上看非丝非革,实则是以乌金丝为主材料,加以头发、金丝猴毛混同织成。
殷水流将这金丝软甲挂着墙面上,运足内息几剑连刺,见剑尖不能入甲,心里暗喜。
“我这大路货的剑虽然档次不高,但是董清来的三尺七寸剑想来档次也高不哪里去,整个《笑傲》就没有所谓的名牌神兵利器,只怕这《碧血剑》位面的金丝软甲十有五、六能挡住他的剑尖入甲……”
《碧血剑》位面的夺取目标已经完成大半,现在只余下五毒教。
铁剑门的《漫天花雨》暗器手法和古墓派的冰魄银针暗器手法大不同,小存异,殷水流一时没有睡意,拿出冰魄银针连番尝试。
此道属旁门左道之术,一艺通则百艺通,知晓运行之道,一路尝试下去,不需多少时间,殷水流便大有心得。
曹家迷迷糊糊疼醒过来时候,房里烛火未熄,殷水流仍然如同往常那样正在修炼。
不过今次他不是在盘膝打坐运转内息,而是纵身提气,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见他东移西挪,不曾停过,一时之间只有他的残影可见。
曹家本身的轻功身法对比他的《化骨绵掌》,只算得上是寻寻常常。
他多看了一会,觉得有些眼熟,失声道:“你哪里学来的《神行百变》身法?”
“你在谁身上见过?木桑?玉真子?袁承志?”
殷水流脚步不断,这门和《凌波微步》同样着重闪避的铁剑门顶级身法,不如《凌波微步》的生生不息,能在踩完一轮步法后衍生出内息,反倒要以深厚内息为基,方能施展出来其中的玄妙。
转折滑溜如游鱼,使人完全不可捉摸,和古墓派轻功身法比较起来,迅疾飘逸它不及,但是趋避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