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迈着步子从青木济出来,一抬头看到残阳如血,透过老树的枯枝,有鲜红的光落下,落得斑驳陈旧,却自有美感。
视线落在远处永战将军府上最高的小楼的尖端,微微蹙着眉,苏堇嘀咕,“虽然不知他说的有几分真假,可,总感觉有些不妙。”
无力的摇头,苏堇转身对着坐在案上算账的老者,“今日早些关门吧,明天就过节了,你也回家准备准备。”
“谢公子。”老者连忙站起来,对着苏堇拱手,然后又说,“等老头儿把手里的账目算清楚了,老头儿也就回去了。公子放心。”
苏堇招的自然是有责任心的人,于是认可的点头,刚回头就看到火急火燎赶来青木济的青衣奴仆。苏堇认得那奴仆,是国公府的世子,秦岩身边的人。
青衣奴仆赶得太急了,头埋得极低,也直接路过门口的苏堇走进青木济,然后冲到案桌边上,一把提起正算账的老者,“快快快,快点给我抓这些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慢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诶……别急别急,你松开老头儿,老头儿给你抓药就是了。”从青衣奴仆手里接过处方单子,老者半眯着眼打下青衣奴仆放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只手。
青衣奴仆有一瞬的尴尬,可一想这是苏堇的地盘,也就忍了又忍,看着老者抓药的速度,他恨不得自己动手。
苏堇敏锐的发觉事情不简单,于是回转,“需要什么作用的药材?”路过有些目瞪口呆的奴仆,苏堇问老者。
“哦,都是些补血补精气的药材,有些还少见,也就是我们青木济和苍生济才有点存货。”老者搭了凳子,从最高处拿出一个密封极好的盒子,“也就这些了,不知道够不够。老头儿还得称一称。”
“吧嗒。”苏堇看了一眼处方,正准备拿其他的药材,却听得一声清晰的跪地声,那奴仆跪在地上,却抬头望着苏堇。“风公子,风公子您可帮帮忙,快点抓药吧,我家世子怕是等不及了。”
他开始磕头,脑袋碰着地面,发出一声声的闷响,而苏堇看到他额头的血。
没有多问,自然也没有刻意去安慰奴仆,苏堇条件性的大手一挥,然后装有处方上提到的药材的盒子顺势打开,又各自飞出处方上需要的数量,最后药材们规规矩矩的落在纸上。苏堇才几下包好。
老者称了那药材,好在足够,于是递给地上磕头磕疯了的奴仆,“药材的剂量若是不对,反而会成为杀人利器,老头儿不得不谨慎称一称。”
“懂的懂的,多谢风公子,这是药材钱。”奴仆把一袋银子递给老者,然后对风公子拜别,这之后,他低着头才飞快的跑出去。
“秦岩到底出什么事了,居然需要这么多补血补精气的贵重药材,他国公府……不应该没有啊?”苏堇坐到临近的凳子上,一双清冷的眼里满是探究。
双眼猛然放光,苏堇坐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论事实如何,直接过去国公府,一看便知。”
国公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加紧了步伐,忙前忙后的,在秦岩的院子里走走出出。
有衣冠华丽的妇人也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热锅上的蚂蚁的样子叫那个苍老的男人心烦,“别晃了,给本侯好好坐着。”
男人猛然发声惊吓了妇人,妇人颇有不干的咬咬嘴唇,然后带着几分怒气坐在男人旁边,“侯爷,妾身这不是担心世子嘛。”
“你还好意思说担心岩儿?”男人面上有些狠辣,突然转身抬手掐住妇人的脖子,“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妖精……啊,居然敢,……”
“侯爷,侯爷饶命啊侯爷。”周围的丫鬟一见男人发怒,立马跪地求饶,也不管男人的怒火是不是针对她们。
“妾身……妾身没有……咳咳。”妇人疯狂的挥舞着手,想借此换得一线生机。
可男人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男人脸上的愤怒,愤怒和阴狠攀爬上眉梢,于是妇人慢慢失了力气,连挣扎都缓慢了。
“哼!”男人把奄奄一息的妇人丢在地上,冷哼着,让丫鬟把妇人带下去。
原本就沉重的氛围因为这,于是沉闷,隐隐叫人喘不过气来。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被端进秦岩的屋子,一个素衣的妇人一碗一碗的接过,然后一口一口喂到不省人事的秦岩口中。
“岩儿,岩儿乖,吞一点,吞一点下去。”妇人不停的喂,泪眼汪汪也还坚持着,就算九成的汤药都从秦岩嘴角流下,妇人也还是机械的重复动作,那就是,喂药,喂药!
男人踏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子,看到那一幕后,突然难受,又飞快的退出房间。然后有人来报,说风公子来了。
“风公子?莫不是去青木济买药,被他察觉了什么。”男人抬头,“不过也好,风公子医术不凡,或许可以……”
于是有些兴奋的对着仆人命令,“快,快请风公子进来。”
苏堇被国公府的气氛吓到,像是笼罩了乌云,空气也似乎极低,低到,压抑。苏堇越来越好奇秦岩遇到的事情,于是越加眉头紧锁。
国公府的侯爷站起来,对着苏堇拱手,“。”
“侯爷言重,风某前来正是为此事,不知世子情况如何,又因何如此?”苏堇的嗓子压得极低,让人联系着国公府此刻的氛围,于是男人愈加无奈的叹息。
“风公子有所不知……”
秦岩向来好色,国公府也就这么一个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