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把四人送出了与世隔绝的彝族村寨,摇摇晃晃越来越接近现代文明的城市。
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探险与休整,四人在大自然的洗礼下俨然学会了最纯粹的发呆,盯着周边的景色一下能看上一整天。
吴叔说雾谷已经不存在了,经过时候望了一眼,对面山之中,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瀑布。那些沉入水底的遗迹到底还是没能复活,里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谁都没法知道。
梁贞试过用砂纸上的符咒治疗骆成的眼睛,收效并不大,但至少比之前要好很多,最多看上去像得了红眼病,随便买了墨镜戴上了。
村寨里不能给手机充电,到了车站才总算把手机打开,一下蹦出不少信息,看风景的人又低头看起手机。用徐鸫的话说,那就是
——自觉接受文明世界的玷污。
“看看我骆成哥哥,就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说完这话,还忙不迭抢了北北在群里发的红包。
村寨里没有网络,机票没法早点订,只能先住下再说。
“哎哎哎!我说,咱们玩几天再回去成吗?我都心-痒了好几天了,到了云南不去旅游,真的真的太可惜了!你们想,下次咱们四人一起出来,得等到啥时候啊!小江兄弟,你怎么看?”
面对徐鸫投来的炙热的目光,江柏用后脑勺回应了他。
“行啊。”
“我就知道小江兄弟最理解我!你呢你呢,梁贞妹妹?”
梁贞看着徐鸫像个老母鸡似的扑腾到自己身旁,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可以呀,我也想花几天时间安安静静地思考事情,丽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哒!”徐鸫看向一旁戴着墨镜的骆成,小眼睛里全是星星。
“我没意见。”
终于获得了全票支持,老母鸡兴奋的像是下了个金蛋,一路咯咯哒,趾高气昂地冲到了售票窗口,豪情四射地要了四张去丽江的票。
“您好,一共是九百八。”
“哈?”
说实话,自己在殊途同路打工赚的钱或多或少都花光了,置办行李也花了不少。毕竟去丽江的提议是自己发起的,掏个钱给大家先买个票也算合情合理,但摸遍全身上下也摸不出九百八啊。
梁贞上前默默地把钱付了,江柏拍了拍徐鸫的肩膀:“东子,下次可别这么冲动啊。”
真是尴尬到家了。想起来云南的机票和一路的交通费大多都是梁贞出的,不由地问江柏:“我梁贞妹妹家是不是特有钱?”
江柏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呢,她家的房子你不是去过了嘛。”
“那,我梁贞妹妹家是做什么的?”
江柏看了看四周,指着路边一家古董店中随便一件镇店之宝道:“这种东西,他们家当腌菜缸子用的。”
“我去!这么厉害!”
“你觉得呢?更厉害的我还没说。你想想之前的乌铜椁,再看看我们小微低调内敛的气质,更别说她爸爸实在北京做生意的。”
“嚯!北京!帝都啊!”
梁贞满头黑线地听着背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只得说自己家早就不经手生意了,北京的那些资产交给了梁元的老朋友打理,每个月定期会给梁贞一些收益。
“那也很好啊。”徐鸫叹了口气,自己又没本事又没颜,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认为好的生活,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痛苦,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谁都说不准。
飞机在三义机场降落,一股悠闲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之前约定的一样,梁骆二人在酒店寻找线索,偶尔出门看看,江柏带着徐鸫到处逛景点,终于体-味到了“越夜越迷离,喝醉了,顺着小河归去”的小资感觉。
毕竟这几日的吃穿都是靠别人,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徐鸫很不好意思,玩了几天踩了几个点后,回到酒店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自己的吃饭家伙,喜滋滋地往街边人多的地方拱,早出晚归,一直要到江柏洗完澡才回来。
一开始梁贞也不在意,但天天如此,难免有些好奇,那天特意问了问江柏,江柏也是一头雾水。
“谁高兴管他,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说他赚钱去了。”
“可是你们不是天天一起出门的吗?”
“对啊,就一起出门啊,天天跟个大老爷们在一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梁贞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说赚钱是好事,但又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又是早出晚归的,总觉得路子不正……
“有空你去看看他吧,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天天回来的时候兴奋的不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江柏答应梁贞后,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
记得徐鸫说过,他专门找人多的地方去,附近繁华一些的地方就是丽江边上的步行街和酒吧。到了丽江,或多或少人都有些小心思,怀揣着发生点什么的希望。
江柏顺着街道一路闲逛,身边游客络绎不绝,跟他们的好奇和激动比起来,江柏这种懒懒散散天生一股傲气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走了没多久,江柏忽然觉得后脑勺有些疼。这种感觉很奇怪,每当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的时候,就会发生,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虽然街上人多,但潜伏在这人群之中,有人正在跟踪自己。
人生地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