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顿住笔,一滴朱砂落在纸上,好好的喜鹊登枝却是毁了。
思岚回神忙走门前去问:“怎么回事,姑娘的屋子也是随便疯玩的?”
她才说完,那小丫头领着两个小子又冲了过来,思岚拦不住三个,让个五六岁的小童钻进屋去,那小童进屋就朝春晓去,咯咯笑着:“姐姐有糖吗?”
春晓见这小童长的虎头虎脑,葡萄粒一般的黑眼睛看的人心都化了,让她想起冬儿,便问:“你是谁家的孩子?”看穿的红绸撒花的衣裳,不像是奴仆家里的孩子。
那小童笑道:“我祖母在外头,你来。”
春晓被他拽着衣摆,又问了一回祖母是哪个,小童却只说的清是和祖母一道来的,后头就皱了脸儿要哭的样子,春晓最怕孩子哭,忙弯腰把小童抱起来朝外去。
门口,思晨被两个孩子拽着,一个问她白天为什么不是月亮,一个口水都漫在她身上,思晨脸儿通红,可想也应对不了小孩子。
春晓就笑:“这几个是谁家的?”
思晨头大如斗,“问不明白呀。”
这时登云领着几个小丫头匆匆进来,进了垂花门就见正房门口立着春晓、思晨与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生了恼怒,到春晓近前,冷着脸儿道:“邻居大娘来串门,这几个孩子一转眼就不见了,把人急的嗓子眼冒火,竟是跑这来了。”
“你几个赶紧的跟我走,你们祖母都快急哭了。”登云与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儿道。
女孩儿也不怕,笑嘻嘻的道:“祖母小气,不给糖吃,姐姐这里有糖。”
登云不管她们说什么,只想把这几个调皮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的丢出去,伸手要硬拽走,孩子立时哭起来,一个两个哭的震天响,春晓算是知道什么叫捅破房檐了,忙让丫头进屋取了一香囊的糖果塞过去,这才慢慢止了哭。
“哎呦喂,小祖宗,谁欺负你们了,哭的这样凶。”一个婆子在垂花门大叫一声就往里来,后头跟着几个丫头,还有一个被人扶住颤巍巍的老太太。
春晓就见登云眉头都拧成一股绳。
登云偏头小声道:“是隔壁新搬来的那家,这婆子是照顾孩子的,一个人顾三个,怎么顾的过来?怪不得整日闹的头疼。”
婆子到了近前但见神仙姿容的春晓便是一愣,张了张嘴,而后惊叹:“天仙儿呢,这可真是活的久了才见着,您是这家里的奶奶?可巧,咱们是邻居,以后多有打扰了。”
春晓:“……”
送走了人,登云与春晓唠叨:“还说什么以后多有打扰,再不会让她们进门,闹的鸡飞狗跳,要命的很。”
春晓也点头,心有余悸,她是向来对孩子束手无策的,如冬儿那般乖巧的还好,像舅舅家的小秋她便打怵,倒是懂事一些的如春儿弟弟那样的才好些。
不过她遇到过的都没有今儿见着的这三个孩子调皮,只怕呆上一天,脑仁要炸开。
晚上龚炎则回来,她就说了这样事。
两个人躺在榻上乘凉,龚炎则给她打扇子,戏谑道:“那爷可得争气些,给你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万不能叫她娘亲不喜欢。”
“胡说什么。”春晓燥的浑身发烫,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也没怀过孩子,上辈子更是成亲后便是摆设,一想以后她可能会在身体里孕育一个与自己血脉相通的孩子,心尖儿都是打着颤的。
龚炎则把手轻拂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道:“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
春晓以为他是在说用不了多久两人就能拥有孩子了,脸儿更是红透,娇嗔道:“谁要和你生孩子。”说完翻过身去。
龚炎则在她背后笑了笑,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皇帝,到时他和她两个去哪里都好,想要几个孩子也都好。
现在却是关键时刻,一点不能错,想了想道:“爷明儿让人查一查隔壁那家人,你先不要接触。”
春晓一凛,转过身来,但见昏暗的光线里,龚炎则那双深邃的眼越发的叫人看不清。
……
龚炎则休沐的日子,果然张罗了出门,西郊有个斗宿观,去的路上可走水路坐船,到了西郊有个水岸,靠过去直接能上山,一路都是风光。随后可在观里住一晚,第二天下山走陆路回城,再陪着春晓逛一逛街市。
安排妥当后,两人带着一众丫头随从便出门了。
春晓兴致不错,在船上主动邀龚炎则下棋,龚炎则让了她三子,最后还是兵败。
待到了斗宿观,正好赶上用斋饭,吃了饭,龚炎则陪着春晓四处走了走,顺手逮了一只兔子,春晓爱不释手,这兔子浑身雪白,眼睛周围却是墨染的黑,样子像熊猫。龚炎则又砍了两根竹子,回去后裁成竹骨做了一只笼子。
春晓将兔子放进去,拎着笼子在龚炎则面前走了一圈,笑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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