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江心淮带着裴泽搭车去参加下一集的美食真人秀节目,可因为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两人在这几天内都没有主动找对方说过话,以至于节目都要进行了,他都不知道这次的主题是什么。
保母车慢慢地往人烟罕至处开去,原本裴泽并没有留心在这件事情上头,一直到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马路的一边出现波光潋艳,浩瀚无边的海洋,他才终于放下与江心淮赌气的情绪,蹙着眉头问道:“今天节目要做的内容是什么?”
她连抬头看他一眼也不肯,只是冷漠地说:“我前几天不是把脚本放你房里的桌上了,难道你没看见吗?”
裴泽可不敢说,当时他的怒火值堪称是直破天际,他巴不得抓着她使劲儿地折腾,但他绝对没办法达成这种宏愿,于是他只能拿离自己最近,也是跟她有关的东西来加以泄愤。
彼时,那厚厚的一迭脚本,虽说是安安静静,但却是万分刺眼地躺在他小客厅的桌上,自然它曾存在过世上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几秒钟过后,它便立刻被他的内力震得粉碎,被扫地阿姨当作垃圾给清走了。
有鉴于此事太难以解释清楚,又或者就算解释清楚,有可能会造成生命上的危险,裴泽只好故作镇定地与江心淮说道:“我把它搁到一旁,忘了看。”
她觑了他一眼,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可因为彼此间还存在着很大的矛盾的缘故,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公事包里再拿出一份脚本给他。
裴泽拿过来之后,粗略地瞄过几眼,随即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对她说:“我不晓得今天要去海里捕捞扇贝。”
江心淮点了点头,连眼神也没放到他的身上,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所以,我没有事先跟妳说过,其实我并不会游泳,更别说是要我潜水了。”他淡定地说道,彷佛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突然转过头来,直盯着做在自己身边的裴泽,然后忿忿地举起手指,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总算稳住情绪,不以为然地说:“你不会游泳,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以为关于我的事情,妳都很了解。”他不咸不淡地说出这些话,“小说里写得很清楚不是?我是西域来的魔教教主,总坛还设在高山上,不会游泳那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是跟我耍嘴皮子的时候吗?”江心淮瞪着他,非常不高兴地说。
她随即拿起手机想要拨给制作单位,讨论等会儿该怎么处理他不会游泳的事。
“妳要做什么?”裴泽蹙起眉头问,边说还边按下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
“打电话给制作人,看能不能事先让人把取扇贝的地点,移往浅一点的地方,也许现在还有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她甩开他的手。
“现在怎么来得及?再说了,观众跟粉丝们都已经等在那边了。”他冷冷地说道。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贸然让你下水不是?”她瞇起眼睛说,“难不成我都要亲眼见到你去死了,还不出手阻止你吗?”
裴泽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死了,保不定妳日子还能过得舒心些,反正我都让妳恶心了,活着也是碍妳的眼。”
“我没心情听你说这种无聊的话。”她拿起手机又要打电话,可他还是伸手阻止她。
“我自己看着办,不用妳管。”他这话说得有点明显赌气的成分,可江心淮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管他。
她很严肃地转过身子,正对着裴泽,说:“其实游泳没你想象中的困难,况且旁边也有潜水教练待命,你又穿着蛙鞋,就算真得发生什么事,周遭那么多人,也不可能没人去救你的。”
裴泽别过脸去,不置可否地看着窗外,他说他不会游泳,倒是有心要添她的堵,不过虽说是这样,他游泳的功夫顶多是在山间小溪抓抓鱼,或在岩石上跳跳水这样的程度而已,但要说到在海里游泳的经验,他可是一次也没有过。
然而,现在见到她还会为他的安危感到担忧的模样,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些欺骗她的话,他也不想再说了,所以他只是偏过头去,看向蓝澄澄的海洋。
他忽然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再生自己的气,只要她还肯关心他,就代表她不是真对他死心。
前两天那一巴掌,虽说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教教主,但她那从未有过对他彻底失望的眼神,真是吓坏他了。
裴泽支着头凝视着她,江心淮觉得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不得不抬起头来回望着他问:“你这是死期将至,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想对我说的意思吗?”
她试图说些话来缓和彼此间紧张的情绪,怪了,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难不成因为海边阳光太强,温度太高,人也跟着晒得晕呼呼起来?她连忙拿起一罐矿泉水喷雾,先朝自己的脸上喷了喷,再对越靠她越近的裴泽,狂喷了几大下,惹得他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补水,保湿,这对你的皮肤有好处。”她连忙岔开话题,可他却不想放过她,依旧不依不饶地靠近她。
“江心淮,我现在很正经地跟妳说一句话,妳得要仔仔细细地听清楚。”裴泽表情十分凝重地地说。
可他过去的纪录让她相信,他越是这样,等等说出来的话,就越是不正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