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一番话气势十足,全然是不将孙姨娘放在眼里,这些姨娘们也都好奇地看着湘君,自从湘君腿伤了,在这后宅之中是千般忍让的,仿佛磨了以前的锐利性子,却不想又在这儿显现出来了。
那婢女受了话,又赶紧一溜跑回采兰院,一五一十地将话传了过来。
窝在床榻上佯装生病的孙姨娘听了之后尚在思索之中,一旁的周黛黛坐不住了,拉了一下青丝帐子,着急上火地抱怨孙姨娘:“你说你干嘛要拦住宋家的人,这会儿她要整治咱们,你说该怎么办!”
孙姨娘骂了句:“你知道什么!放了宋家人进来,你爹今儿晚上就要处置我!”
“处置你...呵!”周黛黛冷笑一声,脸上布满不屑:“这宋家的仇怨是他非要娶那个宋家的女人结的,这会儿要处置咱们!赖在咱们头上不成?”
孙姨娘被她闹得头大,再受不了,反口就是一句:“这话你当着你爹说去!”
周黛黛被孙姨娘一堵,悻悻闭了嘴,只立在一旁嗫嚅:“那你去么,不去威信可就没了。”
“去什么?!她这会儿气焰大,指不定还要打我,待你爹回来了,晚上自有她好看。”
湘君这方等不到孙姨娘也不想等,既然不想来,她也懒得去捉,又端了盏起来,淡淡抿了一口:“先前是谁在门口与我顶撞?又是谁不从我的令?”
一方奴仆中相互看去,最终,红棉与守门的门仆出来,立在湘君跟前儿,眼见湘君气息沉沉,孙姨娘又没来给他们撑腰,二人心头没底,向后退了一步。
湘君只又放下汤盏,轻轻巧巧吩咐了一句:“打。”
一群仆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动手了,几位姨娘也相互看过几眼,自是明白过来湘君是要立威,也都不去插手。
眼见得没人动手,湘君砰地一砸汤盏,惊得红棉与门仆慌忙跪下去,院子里的奴婢们也都悄悄望着湘君。
“怎么?都使唤不了了?”湘君目光如炬,将这些仆婢们都看过一遍,嘴角一拉:“还是都不认识谁是主子了?”当下拐杖一跺:“这益阳侯府的幼主,可是坐在这儿的,可没做些没眼色的人。”
有几个仆人听罢后,心里一盘桓,这大小姐这些年来从来也没立威过,这会儿大张旗鼓打孙姨娘的脸,分明就是要对着干,听说前儿个得了官职,这底子厚实了自然气焰要跟上去......
一个满脸胡子的壮实汉子大步一迈,将红棉反扭双手:“还问大小姐,这二人该挨多少棍!”
湘君看着这个为首的满脸胡子的大眼壮实汉子...终还是有个有眼色的:“恶仆欺主,本该拉去卖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就每人四十棍子。”
话一顿,又望着眼前的仆婢们:“其它的嘛...待这打了,咱们慢慢理,毕竟这主子使唤不动家奴们,也让人为难。”
这一大群家奴听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原本守在孙姨娘这边的也摇摇欲坠起来,这便又有两个跑出来帮忙,去端了长凳出来,将红棉和门仆反捆双手,拔了二人外面的厚实衣裳,扔在凳子上趴着。
那汉子持着棍子朝二人身上落,只落得砰砰直响,惨叫声连连,这声音也敲得那群家奴心头发慌,何曾见过这个阵仗,都纷纷站出来,向湘君表示诚心。
这院子里本是寒风袭人,这会儿倒都出了个热火朝天之态,湘君拄着杖沉沉稳稳坐在上首,几位姨娘也都伸长脖子看着......
红棉和门仆被打得厉害了,就张嘴哭哭啼啼求饶,湘君眼皮儿也懒得眨,硬生生等人打完,只见得那内衫上血迹斑驳,二人早已被打晕了过去。
汉子收回了木棍询问湘君:“这二人怎么处置?”
湘君抬了抬眼皮:“该扔哪里去,扔哪里去!”
汉子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了,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这婢女抬去孙姨娘那儿,这门仆抬回咱们住的屋里!”
湘君这才笑了笑,转眼又来看众奴仆:“这会儿都认清了谁是主子了?”
这些奴仆被她这杀鸡儆猴的手段治住,都上前来唤“大小姐有事只管吩咐”,湘君这才点了点头,勉强说了句:“既然这会儿都认清主子了,我也懒得折腾了,毕竟这天儿凉。”脑袋轻轻一转:“姨娘们说呢?”
几位姨娘一凝,又都点头笑脸迎着:“大小姐说的是。”
湘君这番驯服了一帮子奴婢,又叫几位姨娘看清个风向,心头舒畅,只摆手道:“散了!”
几方仆婢们都前来端椅子,收拾地上的碎片,湘君只管拄了杖朝丹羽园中去,放走到丹羽园门口,就听得一声:“大娘子。”
湘君一行人转过头来看,正是那个陈姨娘,她心下微微讽刺,这个不消停的陈姨娘啊.....
陈姨娘行拢来,殷勤伸手来扶湘君:“您这可闹了一场,只怕侯爷回来,这不好收场......”
她担心她?湘君低低一笑,略带嗤笑味道,张嘴却道:“劳烦陈姨娘担忧了。”
“不劳烦,大娘子说这话见外了。”陈姨娘略略一笑后又面露担忧:“只是您今儿这么一闹,明儿孙姨娘掌管府中事务,少不得要折腾您。”
湘君手中的拐顿了一顿,这才是陈姨娘的的主要目的吧,又转脸看着陈姨娘,猫眼笑脸,模样生得妩媚,人也精明,只是...不该总想打她的主意。
“大娘子怎么这样看着我?”陈姨娘摸了摸脸,笑意有些发僵。
湘君不回答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