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高邑、北门
人头攒动,远远地三骑绝尘而来,守城的士卒正要阻拦,有眼尖着看到来人,脸色刷的变的惨白大汗淋淋,忙一把拉过站在正中的士卒,低着头示意不要乱动。
三人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挥鞭猛抽马臀,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过城门,幸而远远的就有人见到疾驰而来的战马,纷纷躲避到一侧,才没有闹出人命。
看着疾驰而去的战马,众人大呼一口气,纷纷开始咒骂。
袁谭、逢纪、文丑三人进了高邑城,直奔冀州牧袁绍府邸。
“吆喝,逢元图你不在井径关陪同大公子,怎么跑到这儿来?”许攸可能是刚去哪儿偷过腥,歪着脑袋用手努力剔除塞在牙缝中的肉沫,就看到急匆匆的逢纪,含糊不清的问道。
许攸似是将牙缝中的东西掏了出来,顿觉舒服,爵了爵,见逢纪不理他,径直就走,皱眉道:“你看把你急的,这是赶着要去投胎啊?”
事关重大,逢纪哪有心情和许攸斗嘴,小跑着来到袁绍的书房,不等卫士禀报,就闯了进去。
“何人如此大胆?”袁绍正低下头看着竹简,冷不凡就有人不通过禀报直接闯进来,大怒,喝道。抬起头,见是逢纪,语气稍缓,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逢纪哪管袁绍脸色,疾步走到袁绍面前,躬身道:“主公,出大事了!”
“何事?”袁绍皱眉,轻轻放下手中竹简,坐正身体道。
逢纪忙用衣袖擦拭了一把额头汗水,也不抬头,低声道:“两万精锐尽失,张泉已长驱直入常山郡!”
“什么?”袁绍腾地站起来,捞起桌上的竹简就砸在了逢纪的身上,“张泉已经杀入常山了?”
“是的”,逢纪低着头跟不敢看袁绍。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刹那间,袁绍身形晃了一晃,脸色灰白如纸,表情定格在了惊骇震恐的一瞬。
两万精锐,竟然败了。
就连他的儿子,最得力的战将都败了!
忍者血气上涌,袁绍下了案机渡着步子,冷冷的看着逢纪,对着门外高声道:“通知所有文武立刻到大厅议事!”
“诺”门外应道,接着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袁绍回到案机盘膝坐下,“到底如何,细细道来。”
过程如何,逢纪一清二楚,但是如何说就是他的事情了,在脑海里组织了下言语,低声道:“启禀主公,大公子得到命令,即刻率领大军与我等快速赶往井径关,熟料张泉早已派遣大将高长恭,抢先一步占据井径关,大公子随即下令攻城,可是不等我军攻下,张泉亲率援军抵达,苦战数日而不下,我等只得另想办法,岂料张泉竟然发明了一种奇怪的骑兵,如猛兽般刀枪不入,我军抵挡不住,之后张泉又派大批骑兵冲阵,旷野之上根本抵挡不住张泉骑兵的冲锋,两万精锐尽皆丧失在上党的铁骑下……”
袁绍再也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震天响,一手指着逢纪大吼道:“两万大军,竟然被张泉一战而殁,你们是一群猪么?”
逢纪知道此时的袁绍是最愤怒的,只要熬过此刻,战败之过也就成了过去式。以袁绍的性格越说反而越糟糕,索性一直低着头,接受着袁绍漫天的吐沫。
袁绍骂的累了,叹口气道:“显思呢?”
“大公子拼死血战,不小心坠落马下,神志有点恍惚,休息一阵即可。”
冀州牧,正堂。
袁绍端坐于上,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堂下,那些文臣武将们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半晌,袁绍轻咳了一声。
大堂中,众幕僚立刻闭嘴,顿时雅雀无声。
袁绍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显思井径关大败,两万大军尽失,张泉长驱直入常山。”
袁绍话刚说完,堂中就像炸了锅一般,惊讶着,不可思议者,总之表情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
“具体如何,可有人逃回?”
“此战不是有大公子亲帅么,还有逢纪、文丑相扶如何会败?”
“不知大公子他们何在?”
“可知具体情况,张泉是如何杀入常山的?”
众人议论纷纷,实在想不明白拥有两万精锐的袁军,袁谭亲帅,更有逢纪、文丑辅佐,怎么会败在张泉那个无名小子之手,而且还是尽失!
堂中人声鼎沸,好像黄昏下的菜市场,此起披伏,渐渐远去。
袁绍眉头的皱纹越来越深,眼睛眯缝着仅剩一条线,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子嗡嗡作响,见众人具都停下了吵闹,大喝道:“就知道吵吵!井径关已失,接下来该如何,诸位可有计策教我?”
堂中一时静的落针可闻,坐在上首的田丰,抖抖衣袖,拱手道:“主公可否告知详情?”
袁绍一指,自始至终都龟缩在后面的逢纪道:“逢元图你说!”
无数双疑惑的眼睛齐刷刷的扫向待在角落的逢纪,原来当事人在这儿呀!暗道平日里不是跳的欢快么,这下出事了就缩在旮旯里不敢见人。
这么多双眼睛射来,逢纪也感觉浑身不自在,慢突突走到大堂中央,将说给袁绍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
“诸位也已了解清楚,可有对策!”袁绍沉声询问道。
“主公,张泉大军直入常山,冀州无险可守,应该早做决策才好。”田丰急切的出列说道。
“那依元皓先生,该当如何?”袁绍眼露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