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富一脸的灰,还混着刚擦到脸上的鼻涕,呈现出绿不绿黑不黑的暧昧颜色。七号的头皮都是麻的,这会儿毫无意外,全部蹭到她身上了。
特么也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原本以为被肥头大耳的客户揩油已经够恶心了,原来乡下孩子才是大杀器。
强忍着要将长富推到一边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长富却是分不出姐姐是真笑还是假笑,反正他是破涕为笑了。
......
看戏的丁土立刻说道:“你看你弟弟对着新姐姐笑了。”
卫小歌白了他一眼,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了,小孩子都这样。
没有她,地球照样转动。
不过,她不觉得新来的能搞定长贵。那货非得武力压制才行,不打得满头包,就不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
.......
薛绍奚一瘸一拐,端着半碗肉粥而来。
灶上一直温着粥,几个孩子一天要吃四顿,因此免得总是热,底下的小火一直不灭。
粗糙的木头碗,粗糙的木头勺子,一碗褐色的稀糊糊,就这么递到七号的眼前。
七号茫然失措。
这是粥,这是粥??
再说,她貌似倒在地上生病了,为什么没有人可劲的嘘寒问暖,反而醒来就要喂弟弟吃饭?
原生态的蔬菜水果呢?她当然早发现四周的环境很奇怪,显然是在山里,可是山里至少有野果吧。新鲜无污染的水果来几个不行吗?
至于此刻是冬季,倒被她忽略了。主要是卫小歌刻意锻炼自己抗寒的本事,七号压根就不觉得冷。
不过想起在山中,七号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地上很脏啊,她猛然发现裙子的边角上,有一只长着无数只脚的虫子,在诡异地爬行。
“啊,虫子!”
七号立刻跳起来,惨厉地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这一声恐怖的尖叫发出,一干人全体震惊了。
薛绍奚手一歪,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亏得他如今修炼了些日子,神经强大了不少,遇到熊都不会手足无措,此刻硬生生将碗给握牢了。
卫姑娘怕虫子?
不对,怎么可能,前两天还见姑娘弄死一只落单的狼,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爬虫这种东西,不分季节,被褥铺在一层木板上,总免不了看见那么几只。
卫姑娘怎么可能怕什么虫子。
龙子都不怕!
薛绍奚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颠覆性的严重!
别说小长富还在抽抽的掉眼泪,他也非常想痛哭。
声带颤音,薛绍奚试探着问道:“姑娘,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个不可避免的问题,终于来了,七号略有些惊慌。
她眼珠子转了转,到底说完全忘记了,还是记得一点点呢?如果说记得,原主的行为举止与原主不同,肯定会被人当妖怪。
唉,只能装彻底失忆!
失忆这个老办法已经臭大街了,一点新意都没有,小时候的老电视剧都是失忆和癌症,可是到如今还是失忆和癌症。
可是她还真想不出其他的花样,来应付眼前的情况。
七号心中忐忑,虽然瞧不起装失忆这个土到家的办法,但是也不得勉为其难的装一装了。
嗯,原主肯定是生病了,不然她也不会来,虽然身体感觉一点事都没有,不过这是穿越的福利,不管从前有什么病,来了就健健康康。
但是也不能暴露自己没病,所以除了假扮失忆还得装病弱可怜。
自己到底是美还是丑呢?千万别是个丑八怪。太丑了装可怜,还不如去死,纯粹恶心人。遥想前世的容貌,至少是个中上,八十分总有的,打扮一下穿一身名牌,献殷勤的人还不少。
她垂着头,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
纤细的手指,虽然骨节略微大了点,不够秀气,但胜在肌肤白腻。一白遮三丑,就算五官不出众,至少也谈不上丑。
七号松了一口气。
手心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茧,呃,这是为什么,难道干过很多粗活吗?
七号所不知道的是,这具身体泡过雪莲精的水之后,手心里的茧也给泡没了,不过最近干的活多,又磨了出来。
至于手的骨节粗大,那是因为从小吃苦吃到大,啥活都干。
带着怯生生的表情,七号想起从前种种的痛苦,终于挤出好几滴眼泪,用手扶着头,轻轻说道:“我到底是谁,头痛得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副泫然欲泣,无比柔弱的表情一出马,薛绍奚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惊得呆若木鸡。
不但忘记从前的事,连从前是什么性情都忘了吧!
老天爷,你玩我啊!
薛绍奚心沉到谷底,姑娘成了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这该如何是好?长贵那家伙到现在还呆呆的,到底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被打击得傻了。如果卫姑娘不恢复,这一家子算是完了。
他强颜欢笑,“姑娘,你先别着急,慢慢想。我带长富先吃点粥。”
长富心想他刚吃了没多久,一点都不饿,“长富不饿,姐姐吃粥。”
这下薛绍奚终于明白长富的真正意思,他是着急姐姐生病,所以要卫姑娘吃饭。这孩子一贯爱关心人,他照顾了长富许久,这些日子他腿受伤,没少被长富热心的投食。
将木碗再次递给七号,薛绍奚说道:“姑娘先吃两口粥吧,长富见人生病就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