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拔出了一柄近乎透明的长剑,纵身跃起,与那黑煞白煞二人战到一处。只见这柄长剑挥舞时,已瞧不见剑身,只是飘忽的留下一个剑影,剑影在树荫下若隐若现,飘然不定。
南宫怜岂会旁观,他高呼道:“沐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挥舞湛卢剑加入战团。只见那白煞长袍一甩,凌起一掌袭来,沐长风急忙喝道:“南宫兄弟小心!”南宫怜瞧他出掌太快,剑路已被封死,别无他法,只得一掌迎了上去,两掌相击,只听得一声闷响,南宫怜已感觉一股慑人的劲力传来,自己的五脏内腑都被震得作痛,他摊开手掌一瞧,只见掌心已经发青。
南宫怜暗道,这黑白双煞的掌力竟然如此阴毒,只听得沐长风冷冷说道:“你们二人从北国一路追来,阴魂不散,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黑煞悚然一笑,说道:“老朽自是为了你手中的承影剑罢了。”那白煞也附和着,阴森森笑道:“沫长风,今日叫你插翅也难逃。”
沐长风冷笑道:“你不妨来试试。”言罢,承影剑起,那剑光绚烂夺目,根本瞧不清剑路,那黑煞的身上至少已多出四五处剑伤,此时他已没了白煞相互照应,那白煞方才险些被南宫怜的湛卢剑一剑削断手指,也是虚惊一场,大汗淋漓。
那白煞咬牙喊道:“师兄,你瞧这少年手中拿的可是什么剑?”黑煞定睛一看,暗道,纳兰子清的湛卢剑竟然传了别人?如今承影,湛卢俱在,你我师兄弟二人却无法立功于宗主,可惜了这大好时机。
黑白双煞二人本来此行势在必得,却不知从何处杀来这名剑门的少年搅乱了计划,沐长风只需应对其中一人,便轻松许多,那黑煞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暗暗向白煞使了个眼神,两人虚晃一招,撒下毒砂,借机遁走了。
南宫怜正欲要纵身追去,却被沫长风伸手拦下,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南宫兄弟,莫要追了。”
南宫怜瞧向沐长风,只见他面色发青,额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得知他已中了毒,失声道:“沐兄,你中了毒…”
沐长风神色痛苦,但勉强笑道:“不碍事的,南宫兄弟,我瞧瞧你的手掌。”南宫怜伸出手来,只见手掌已赫然变成暗青色,沐长风叹道:“果然你也中了毒。”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取出几粒丸药,递给了南宫怜,说道:“南宫兄弟,这是我们沐家独有的九香玉露丸,你且服下。”
南宫怜接过丸药服下,只觉得入口一阵清凉,腹中却是一暖,疼痛果然减轻不少。沫长风又取下几粒自己服下,神情大振,说道:“贤弟,你可听说过黑白双煞么?
南宫怜点了点头,说道:“家师曾提起过,这黑白双煞武功奇高,但早在十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听说他们的武功阴毒,早年在北国一代残害无数无辜义士…”
沫长风长须一口气,又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虽被称为潇湘剑客,但自幼却在北国长大。我幼时曾害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发作时身体燥热,似癫似狂,家父带我拜访了不少名医,却也是徒劳无果。好在这种怪病并未有性命之忧,只是发作时太过难堪,家父见我饱受折磨,于心不忍,便一家人来到北境居住,北国万里冰封,白雪皑皑,十余年下来,我这怪病竟然再没发作。”
“正如贤弟所说,当年黑白双煞残暴至极,在北国作恶多端,家父身为潇湘剑客,自然不忍再让他们作乱下去,只得出手阻遏。这黑白双煞武功极高,家父以成名绝技‘潇湘十三剑’剑招险胜,但自身也是受了重伤。这黑白双煞也是遭得家父饶命不死,从此后销声匿迹,也不再作恶。”
南宫怜肃然起敬道:“叔父如此侠义凛然,令人好生佩服。”
沫长风说道:“那日家父受了重伤,功力骤减,运功调息后仍是不见起色。家父将手腕之血少量放出,只见那血液都呈黑色,也难怪疗伤无果了。”
南宫怜吃惊道:“这掌力好生阴毒。”
沫长风叹道:“不错,好在家父苦心钻研医术已有多年,这毒却也不难解,终于在调制丸药成功后,毒素全然清除,这丸药正是我方才用到的冷香玉露丸。”
南宫怜朗声笑道:“这也难怪你中了毒砂后不慌不忙,吃了丸药面色就好转了。”
沫长风‘嗯’了一声,又道:“后来家父仙逝,我才回到中原故土,数年来斩得不少恶徒,这才有得‘潇湘剑客’的称号。”
南宫怜默然半晌,迟疑道:“我还是不解,这黑白双煞时隔多年,突然现身刁难,为的可是一雪前耻么?”
沐长风沉吟道:“南宫兄弟,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想必你都是不知道的。你若想找慕容逸雪,就去洛阳八方客栈,那里会有人告诉你他的消息。”
南宫怜大喜道:“多谢沐兄。”他顿了半晌,又问道:“那你呢?”
沐长风正色道:“我还要去查清一件极为重要之事,段姑娘就由我来送回,南宫兄弟大可放心。”
两人作揖告别,南宫怜望着沐长风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潇湘剑客武功卓绝,正义凛然,不知剑神慕容逸雪又会是怎样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