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尧自然知晓礼楚今日进宫,必是有事而来,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三十多个杀手是四王爷派去灭口的。
更想不到,灭口的原因竟是,礼楚掌握了四王爷结党私营的铁证,还有他这些年草菅人命、贪污,简直无恶不作。
虽然吃了一大惊,但是他明白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能就此做出决断,便打发了礼楚先回府。
“公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冻坏了吧。”陈叔远远地看见他,便跳下马车将一件裘衣披到他身上。
礼楚坐定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对马车外的车夫道:“不急着回府,先去趟城西。”
“去城西做什么?”陈叔不解道。
礼楚微微偏头,凑近他道:“东村的灾民吃了城西的米死了不少人,皇上正派人调查此事呢,吴将军已经赶过去了,我也想去看看。”
“这种事有什么看头?”陈叔说着望了一眼车窗外的天,喃喃道,“也不知道晋远他们出殡回来了没有。”
礼楚将他脸上的焦急不动声色收入眼中,等马车行到了永安桥头忽然开口喊道:“停车。”
“嗯?这还未到城西啊。”
礼楚笑着看了陈叔一眼,说道:“知道陈叔不爱凑这种热闹,又惦记着府里的人,就辛苦你走两步回家了。”
陈叔闻言露出些许佩服些许感激神色来,却又担心礼楚一个人去城西,踌躇道:“可是少爷一个人……”
“吴将军也在那里,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礼楚看着陈叔安心地跳下马车,便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赶往城西。
礼楚没想到吴卫忠办事竟如此神速,调来的兵将整条街都围地飞不进一只蚊子,就连自己要见他一面还要等通传。
等待的过程中,九王爷府的马车忽然往这边驶来,礼楚自然期望来者不要是刘温陆和凤久,只是令他失望了。
刘温陆跳下马车后见到礼楚,当即慌乱回身去阻止马车内的人,只是为时已晚,凤久已经探出来半个身子。
她并未见到礼楚,也不明白刘温陆的用意,跳了下来才略微有些后悔,但后悔之后便直起了后背,半点目光也不躲闪地往这边走来。
刘温陆见礼楚的视线始终落在凤久身上,却绕到了凤久的另一边,尽力去阻挡礼楚的视线。
“别怕,有我呢,绝不会让他伤你一分。”
凤久听了他这话,却觉得好笑,当即厉声回道:“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被礼楚听到,礼楚闻言便将目光收了回来,那回去通传的士兵也回来了。
“原来你就是宋朝宗宋将军,这边请。”那士兵笑呵呵的,目光中满是敬佩。
凤久听了宋朝宗三字,心口不由得一震,刘温陆也见不得那士兵的模样,愤愤道:“怎么?现在连路都不让走了,还要通报吴将军一声不成?”
“不敢不敢,李公子自然不用通报了,这边请。”
刘温陆见他称呼自己为李公子,便有些气结,好在被凤久拉了拉衣袖,略微恢复了些神智。
士兵见他们三人无一人迈步,不由得出声道:“三位,这边请。”
“你们先请吧,我不习惯有人走在我后面。”礼楚微微颔首,退了两步,示意他们先走。
凤久和刘温陆也没有推辞的意思,不客气地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听凤久道:“只有小人才不敢直视阳光,一心想着躲在别人背后,好暗算别人。”
士兵生怕礼楚发怒,偷偷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极为洒脱地笑道:“我被捅怕了,不敢再被人从后面捅一刀,那可真不死也难了。”
凤久脚步一怔,气得双手发抖,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士兵觉得这火药味浓的可怕,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远处的吴卫忠见到三人,便疾走了两步,他似乎还不知道礼府发生了什么,当即笑着打趣道:“你来就来,怎么还带着凤久一块来?就这么舍不得你家夫人吗?”
三人脸色皆是一变,吴卫忠虽迟钝,却不止于迟钝到这个地步,见气氛不对,忙拉过礼楚到一旁悄悄问道:“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吴将军不知道?”礼楚反问道。
吴卫忠皱眉道:“我知道什么呀?你们吵架的事难道还闹的全天下都皆晓?”
“差不多……”
听到礼楚这个回答,吴卫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忙追问礼楚发生了什么事。
礼楚将事情经过大致对他讲了一讲,吴卫忠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他却还不知情,也不能怪他。
只是众人都以为他知晓这事,又见他一心扑在灾情上,自然不会吃得这么空与他去打听礼府的事,就这样,他竟然一无所知到今日。
“什么人来传话?我竟是半点也不知道!还好你活过来了,要是你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要内疚而死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是谁敢瞒天过海!”吴卫忠说着,两只眼睛简直要冒火了。
礼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是先查清楚这件案子吧。”
吴卫忠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一眼凤久和刘温陆,缓缓走到他们面前道:“本将军奉命封锁城西,闲杂人等不准进出,还望李公子见谅,恕不远送!”
“你!”刘温陆原本想说自己是九王爷府的世子,却到底没能说出口,转而指向礼楚道,“他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