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几位使臣不幸……”
不等李迅说完,李璟尧余光触到那几具蒙着白布尸体,便紧紧闭上了眼,使臣无辜惨死这样的事并非那么好解释,难保宋国和吴国以此为由发动战事。
“穆大人也很不幸的被人刺杀身亡。”
李迅的声音再次撞进耳道,李璟尧皱了皱眉,不断猜想究竟是谁生出了造反之心,又是谁有这样的能力瞒天过海,险些得逞。
赵天枢在尸体前徘徊了许久,才肯定地点了点头,走向李璟尧道:“启禀皇上,臣觉得,穆大人并非死于刺客之手。”
李璟尧和礼楚几乎是同时朝他投去了目光,不光光是他们俩,整个大殿都忽然静的可怕,只听他字字掷地有声道:“刺客的暗器短小且锋利,藏在琵琶中的剑是细长形的,无论是哪一种,伤口都不会太宽,可是按照穆大人的两处伤口来看,倒像是匕首伤。”
这便意味着,这里,一定有策划了这件事的帮凶,亦或者……是主谋。
李璟尧想到这里,不寒而栗,追问道:“可有找到杀人的凶器?”
赵天枢摇了摇头,道:“没有,臣找遍了整个大殿都没有找到,说不定还在凶手身上。”
“李迅!即刻召回所有在席大臣、宫女、太监,接受刑部和大理寺的检查,一个都不准漏掉。”李璟尧眸中精光渐渐缩成一个点,带了些狠厉道,“赵天枢,你协同大理寺卿彻查此事,若有需要,宫中任何人可听你调遣,务必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是,臣谨遵皇上旨意。”
礼楚将手缩进袖子,悄悄地剔除指甲中的泥土,见李璟尧忽然投过来视线,忙抬头回视,询问道:“皇上?”
“你跟朕来。”李璟尧说着便往殿外走去,礼楚忙不迭跟上他,正巧遇上了归殿的刘温陆,两人擦肩而过,刻意避开了目光。
李璟尧忽然顿足,缓缓回身望了一眼刘温言,又看了一眼垂眸的礼楚,煞有介事道:“朕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你会觉得很突兀,但朕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李温一看便是个常年混迹女人堆的公子哥,你当心凤久被他抢了去。”
礼楚有些哭笑不得地抬眸道:“皇上现在还有心思为礼楚着想,礼楚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那又能如何?”李璟尧一想到大殿里的事,不由扶额道,“朕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被线团缠住了,越是想脱身,这线啊就越乱。”
“那皇上可有怀疑谁?”礼楚小心试探问道。
李璟尧摇了摇头,苦恼地紧皱眉头道:“但凡朕有那么一两个可以疑心的人,朕便至于这么发愁了,朕现在是觉得谁都有嫌疑,每个人都拿着刀抵在朕后背。”
礼楚很想问一句包括我?到底还是没问出口,幽幽地问了一句道:“今天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看到四王爷,最爱凑热闹的人反倒没来,倒是可惜。”
“可惜什么?”李璟尧对上他的目光,正要说些什么,李迅忽然上前道,“皇上,所有人都已入殿并接受刑部的检查。”
李璟尧微微点头,正要抬脚往殿内走去,却见李迅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动,似乎是有话要说,略微吃惊道:“怎么了?”
“卑职……在万寿殿附近找到了一柄匕首,看花纹的锻造,应该是……”李迅说着抬眸,顿了一顿才道,“应该是……四王爷的……”
礼楚的目光触到李迅手中的匕首时,猛地一震,往大殿内望去见刘温言也正往外望来,,顿时被他这画蛇添足的举动气得头顶要冒青烟。
他自然是希望皇帝可以疑心四王爷,但他希望的是,这份信任是渐渐地消沉,在无声无息中流失,还不是似此刻这般,直接栽赃陷害四王爷。
况且这栽赃手段并不高明,刑部也极容易查清还四王爷一个清白,到时候李璟尧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栽赃挑拨离间了,那么礼楚之前做的铺垫也就意味着白费了。
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不见得吧。”礼楚探着脑袋瞅了两眼,忽然说道。
李璟尧从李迅手中接过匕首,又递到礼楚手中,不解道:“你有什么看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我想先问李头领一个问题。”礼楚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向李迅,见他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把匕首是在哪里捡到的?”
“是万寿殿西面的一处院子里,当时这把匕首就掉落在浅草丛中。”
“锵”地一声,礼楚拔~出匕首,仔仔细细地又瞧了一遍,才道:“皇上请看,这匕首干净的很,没有一丝血迹。”
李璟尧明白他的意思,反驳道:“但也说不准是用过匕首之后擦掉了血迹。”
“刀身可以擦,但是刀鞘不行。这刀鞘质地特别,花纹又此起彼伏,若是沾染了血迹,一时半会只能只怕是难以清洗。可看这刀鞘上的边边角角,旮旯细缝都没有半点污血,怎么也不像是行凶后的凶器。”
礼楚顺手将匕首递给李璟尧,见他看得十分认真,又补了一句道:“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朕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李璟尧暗暗握紧匕首,凝目看向大殿,低声吩咐道,“你将这匕首的来龙去脉给朕调查清楚了,记住,不要声张,你知道怎么做的。”
“卑职明白。”
“你真的觉得这匕首不是刺杀穆之林的凶器?”李璟尧神情并不轻松,似乎也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个世上没有比身边人的背叛来的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