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政,你来的正好,朕想和你说说话。”
凤榻上的皇后闻言,颇为吃惊地看着他起身往外走去,太后见皇后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远去的背影上,不禁失声呵呵笑道:“皇后,你看皇帝今天可是特地来看你的,你可要把握机会啊,该为龙嗣做准备了,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的。”
说到龙嗣,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呢喃道:“知道了,母后,这事急又急不来的。”
“要是让舒妃先怀上了,那就不好了,你要知道皇帝对头一个孩子一定是宠到极限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忽然提高了音量道,“诶呀,我怎么把吴国进贡的百子丸给忘了,那可是怀胎的好东西。”
一直静立一旁的凤久见太后将将要起身,忙欠身道:“就让凤久去取吧。”
太后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凤久出了椒景殿,便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心中不由得诧异,她明明瞧见了皇上和四王爷往这边走的啊。
又走了两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隔着一小片梅花林传过来,凤久小心翼翼地钻进梅花林,才走了几步便见皇帝往这里走来,慌忙躲在一旁半人高的枯礁后。
“那几名刺客同时暴毙确实值得怀疑,但是你说李温有这个嫌疑,未免有些牵强,九王叔对朕的忠心,朕是清楚的,而且李温也没有刺杀朕的动机。”
“李温刚好出现在那里,刺客便死了,这还不够巧的吗?皇兄可别忘了,李温可是南楚大将刘言的儿子啊,难保他心里没有为父报仇的念头!”
李璟尧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偏头问道:“那你跟朕说说,你昨天去大理寺干什么了?”
四王爷被他这话一塞,挠了挠发痒的伤口,言辞灼灼道:“皇兄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我啊,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对皇兄的忠心那可是无人可及的。”
“你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入宫参加庆典,怎么转眼就去了大理寺?你要是不和朕解释个清楚,难保赵天枢不查到你身上来。”李璟尧不吃他这一套,逼问道。
“不瞒皇兄,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当然想着去大理寺打听打听了,谁想到这么倒霉,还没打听出什么来,人就死了。”
“吧嗒”一声,枯枝踩断的声音忽然传来,四王爷心口一紧,当即厉声问道:“是谁?给本王出来!”
凤久听见四王爷的脚步声离枯礁越来越近,心口跳地擂鼓似的,她害怕地将脚缩了一缩,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凤久甚至已经看到投在枯礁旁的人影了,有些绝望地闭紧了双眼,手牢握匕首,甚至暗想着大不了拿自己这条命去赌一把。
“是我。”
礼楚温润的声音忽然飘进梅花林,光听着便让人镇静下来,四王爷不满地声音随即传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偷听我和皇兄说话!”
“怎么偷听了,是小折子告诉我皇上在梅花林的,我怎么知道四王爷在?”礼楚朝四王爷狡黠一笑,目光难得地带了分调皮。
四王爷显然不肯听他的解释,还要说两句,忽然被李璟尧按住肩膀道:“是朕让朝宗来的。”
礼楚点了点头,将手缩进袖子,一副等着闲杂人等离开的神情,这让四王爷很是不满,斥责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不等礼楚开口,李璟尧半是安慰半是命令道:“好了,你就别和他计较这些礼节了,母后挂念你的伤念叨了好久,你快过去让她瞧瞧吧。”
四王爷气结的样子十分好笑,心里责怪李璟尧如此偏袒礼楚,却又没有办法,只好满腹怨气地拂袖而去。
“皇上……”礼楚见他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躬身行礼。
李璟尧微微点头,问了与赵天枢、李迅一样的问题,“昨天刺客暴毙的事,你有什么线索?”
“线索?”礼楚摇摇头,不解道,“大理寺刑罚并就非常人能忍受,那些人又贪功,为了撬开囚犯的嘴往往下的都是死招,死在那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李温和四弟忽然出现在那里,你觉得是巧合吗?”李璟尧将心中的存疑说了出来。
礼楚抬眸对上李璟尧的目光,音调平和道:“不会是巧合。”
“哦?你的意思是……”
“他们出现在那里,大概是为了打听消息吧,凭空杀死几个囚犯,只怕还做不到,想必皇上应该也听说了吧,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在囚犯死前与囚犯接触。”礼楚有理有据道。
李璟尧看了礼楚一眼,提醒道:“何需他们亲自动手,随便买通几个狱卒可不是什么难事,赵天枢已经命人仵作检查过尸体了,是中毒死的。”
李璟尧见他拧着眉头深思,又补了一句道,“李温向来不爱与朝政的事挂钩,每天无所事事,现在忽然来打听这些事,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这么说,皇上一定会觉得我是在针对四王爷,但我还是不得不说。”礼楚面色凝重,口吻更是严肃,“据我对刘温陆的了解,他就是一个冲动的草包,如果他心存报复之心,是绝对不信奉十年不晚之类的话的。如果他和四王爷同时出现在大理寺,保不齐是四王爷抛出来的一枚棋子,一枚欲盖弥彰的棋子。”
李璟尧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摇头道:“既然你早就有这个猜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