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人流越多,逐渐挤得水泄不通。
为了看个究竟,不得已,公良只得凭着魁梧壮实的身材,用力往前挤去。
米谷坐在粑粑脖子上看不过瘾,还飞起来看。
四臂哪咤没法飞,不过小东西倒也聪明,“咻”的一下,一屁股坐在公良脑袋上,伸长脖子往前望去。
公良顿时怒了,用力甩着头,但不知这小东西怎么回事,身体平衡得吓人,怎么甩也甩不掉。公良恼怒的伸手抓去,这小东西倒也鬼,“咻”的一下,又跑回肩膀上老实坐着。
只要他不将那没穿裤子的大屁股坐在头上,公良也就不管他。
肥壮的圆滚滚原本跟在公良身边走,但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挤不进去了。没法子,只能人立起来,趴在他身后,跟着慢慢走。
若是个美女,公良倒也乐意让她趴。但一头熊猫,他是怎么想怎么感觉古怪。
于是,就说道:“滚滚,你能不能不要趴在我背上,自己走不行吗?”
圆滚滚在后面嗷嗷叫道:“不行,不趴在你身上,我走不了。”
公良乜了它一眼,忖道:你是断腿还是怎么样,非得趴在我身上走才行。
其实圆滚滚是怕自己没他带着,等会儿被人群挡在外面没法进去看热闹。况且趴在公良身上它还不用自己走路,可谓一举两得,多好。看看,它多聪明。
公良见它赖着不走,也没办法,只能就这样往前挤去。
前面本来就已经人挤人,他还往里钻,顿时引来一片怒火。
只是当这些人转过头来,看到趴在他身后憨态可掬,蠢萌蠢萌的圆滚滚时,顿时乐了。
圆滚滚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众人看它竟然还会害羞,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最前面,公良才发现这热闹是什么。
前面几步处,一群衙役手抓腰刀守在众人前,防止有人冲进去。往前几米,是一片空地,地面跪着几排囚犯,脑袋上各插着一块勾了朱红的“斩”字白色木牌。
在这些囚犯的边上,一群女眷跪在地上嘶声歇底的哭着、喊着、叫着,一片凄惨。
估计是一年到头难得看到几次这般景象,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今天城外乱葬岗恐怕又要多添几条孤魂野鬼喽!”
“这次估计连孤魂野鬼也做不成,我听说现在那边有妖兽在吃尸体。”
“那妖兽就要倒霉了,不说仙宗的人不让吃人的兽禽进去,连那些修行者也会将它们杀了。”
“可不是,这些东西万里迢迢赶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进宗门吗?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住,倒是可惜了。”
“那关我们什么事,我觉得最可惜的还要数御史中丞晏叔原,你们说这么清廉正直的好官,怎么就被抄家了呢?”
“应该是得罪人了,做御使的整天不是参这个就是参那个,再清廉的官早晚也要倒霉。何况现在圣上早已不是壮年时期,越发老迈昏庸了。”
“噤声,你想死啊!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圣上,也不怕满门抄斩。”
“唉,想当年我大夏从不以言获罪,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这不是我等小老百姓该考虑的事情,我只担心御史中丞两夫妻死后留下的三个女娃儿被仇家买去,也不知道是怎个下场,唉!”
“要不然你我凑凑,看看能不能买下一人,权当感谢晏中丞屡次为我龙城百姓进言的恩义。”
“这点钱估计没什么用,不过聊胜于无,那就凑凑,我再问几个看愿不愿意。”
“我也问问。”
“那我也去问问。”
公良在旁边听得好奇,也不知道这些人凑钱干什么?
米谷在上面飞了一阵,就回到粑粑肩膀上。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十分好奇,即使站在粑粑肩膀上,也是努力的伸着脖子往前望去,连好朋友四臂哪咤跟她打招呼也不搭理。
一众囚服后面,临时搭建的监斩棚中。
一名监斩官员看了看天色,从桌上抽出一根令牌,喝道:“时辰已到,斩。”说完,就将令牌狠狠扔在地上。
边上一排面带凶相,身材彪悍的刽子手听到号令,立即手持鬼头刀走到囚犯旁边,抽出那写着“斩”字的白色长牌。
囚犯边,跪在地上的女眷好像预感到什么,纷纷失声痛哭起来:
“父亲”
“娘亲”
“幺儿”
“郎君”
声声叫喊,声声凄凉,宛如杜鹃泣血,猿猴悲鸣。
此时此刻,即使心肠再硬的人,听到这些哭喊声,心中也难免纠作一团。
公良听得往女眷那边望去,只见一群或老、或少、或小的女人跪在地上,对着将要被斩的囚犯大声叫喊着。有的更是情不自禁的冲上去,想要和家人共赴幽冥。可惜被一众衙役死死拦住,不得前进半步。
倏然,公良发现女眷边上跪着三名小娘。
这三人大的十几岁,小的也不过七八岁。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三人紧紧抱在一起,簌簌发抖,眼睛却盯着将要被斩囚犯中的两个身影,泪水不断从眼中掉落。那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孤苦,那么的悲凉。
艳阳高照,一缕印在鬼头刀上,发出射入人心的凛冽寒光。
一脸凶相的刽子手高高举起长刀,往下劈去,血水飞溅,人头落了一地。
旁边女眷看到这副场面,有的哭得更加凄厉起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