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的自然是云边茶树。我这一片才是燎日藤。制茶的人真是煞费苦心,特意找了形状本就相似的燎日藤叶子来冒充,而且一盒中还只少少地混入了几片,让人难以察觉。”乌宝嗤笑道,“河山大人,您说这人是不是够阴险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檀木盒子中翻检着,不一会儿又挑出了一片叶子,摆放在她与嬴余之间的小几上。
嬴余看着那片叶子,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混在一堆茶叶中固然隐蔽,可乌宝独独挑了出来,他再仔细感应,还能看不出这片叶子有异常?那一丝轻微的火灵力,若不是有乌宝事先说明,恐怕就算放在他眼前,他都感觉不到!
“河山大人,这……这……”嬴余看向墨河山,眼中带着一丝疑虑。
墨河山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手中和乌宝手中的两片叶子,外观确实十分相似,区别不过是一个边缘圆滑,一个则要毛躁些。
一片叶子所含的灵力微乎其微,又制成了茶叶蜷缩起来,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不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是茶师?
他不及细想,嬴余便冲他发问了。
墨河山沉声道:“嬴余,此事还需调查。我这就派人去询问当初所托之人。”
他挥了挥手,身后一个青龙侍者便躬身退了出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乌宝已经将整盒茶叶都检查过,一共翻出了九片燎日藤的叶子,整整齐齐排在了小几上。“虽然这几片叶子都挑了出来,不过这一盒茶叶也算是浪费了。再好的云边茶叶也经不住天长日久地和燎日藤叶子混在一起。”
南宫爷爷坐在上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被几人挡住的茶叶,此时也走了过来。
他伸手将两种叶子各捏起一片仔细感应着,“果然,云边茶叶中沾染了火灵力,燎日藤中的火气也被云边茶遮盖了七八分。难怪嬴余族长喝了这么多年也未曾察觉,生生把自己喝成了这副模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河山,啧啧,这小子可真够心狠的。找不到乌宝,就暗害嬴老头,想逼迫乌宝现身?
南宫无方也面露不屑地说道:“墨大人,看来您的威名还是不够啊!竟有人这样堂而皇之的想坑您一把?”
墨河山阴沉着脸,他如何不知这几人心中所想?就连嬴余不也胆敢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了?“你们是在怀疑我?”
无方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墨河山冷哼一声,“我自留的云边茶也是如此,不信你们大可自行检查。云边茶来之不易,大部分我都赏赐给了嬴余。今日若不是要来接嬴乌宝,我也不会特意选它来烹茶!”
“去,把今日烹制过的茶渣找来!”他对着身边原先在烹茶的侍者命令道。
“既然贤侄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若是有误会,还是当面解开为好。”南宫爷爷对着小五使了一个眼色。
小五顿时了然,抢在那侍者前面冲出了大堂,看似寻着茶香,实则借着天赋神通,直奔某处墙角而去。
不过片刻,小五就取了茶叶残渣和一大块泥土回到了大堂。
“大人,取来了。这是今日所有烹过的茶叶,这是被茶水浸湿过的泥土。”
被泡开的茶叶片片舒展,不难看出这些残渣全部都是云边茶叶,并无燎日藤的叶子。可那一大块泥土却隐含火气,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因为云边茶被燎日藤所污染,还是因为朱雀府邸的泥土本就含有火灵力。
南宫爷爷皱着眉头,伸手捻起一片被泡开的茶叶,仔细感应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道:“这片叶子中也微带火气。”
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嬴余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河山大人有意害他就好!
墨河山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我的嫌疑终于洗清了。多谢族长大人慧眼。”
南宫爷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便兴致缺缺地回到了上首坐下。就知道这小狐狸的尾巴不是那么好揪的!
墨河山谢完南宫爷爷,又对嬴余微微拱手道:“嬴余,此番你也算是为我挡了一劫,我必定用尽办法也要将你治愈!”
说着他转向乌宝,言辞恳切,“还望乌宝你做个中人,代我问候药老,他日我必亲自登门拜访!”
乌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爹,我自会去找药老,就不劳大人您操心了。”
墨河山摇摇头,“这你可就说错了。药老治病一向讲究寻根溯源,只有我知道这有问题的云边茶来自何处,他老人家必定会找我前去询问的。你还是先行带我问好为妙。”
“我知道了。大人您今日先请回吧。药老若有消息,我会请人告知与您。”乌宝拱了拱手,权当送客。
墨河山这一次终于从善如流,向南宫爷爷拜别道:“族长大人,晚辈今日便先回府,也好早日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我族的嬴余便劳烦您照料几日了。”
送走了墨河山,安顿好嬴余,朱雀府的几人都有点提不起精神。
“这个墨河山也太狡猾了!我才不信不是他呢!”“小五”忿忿不平道。这事情哪有这么巧?整整三百年,他若是不知情,那有问题的茶,怎么可能真的一口没喝过?
“六叔叔,你原来一直都是这么幼稚啊!我们谁不知道墨河山有鬼?只有嬴余会傻乎乎地相信他!可是没证据!”南宫无方无奈道。比没证据更憋屈的是,有了证据,偏偏证据还反过来证明了人家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