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泽虞道:“查的如何?”
那太监在门口禀道:“回皇上,奴婢带着人去那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那路上有些细沙,还有些个豆粒见方的石头子儿……奴婢都留着了,看着倒像是豆石。”
他停顿了一下,道:“奴婢已经把负责洒扫的太监扣起来了。”
连泽虞沉思了一会儿道:“母后有何意见?”
萧太后一直垂着眼睛,此时疲态尽显,道:“那边儿的路,每日经过的人不计其数,便是鞋底带了沙石,也不好追究,那洒扫的太监……杖毙了吧。在未查明之前,嬉妃……”
她话还未说完,连泽虞便已经开了口,道:“嬉妃禁足长春园。”
皇后便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这是打算赤裸裸的护着嬉妃了。
谁都知道,嬉妃原本除了给自己和太后请安,也鲜少出长春园,也从未被送到醴泉宫去侍寝过,从来都是皇帝自己个儿跑去长春园!
这样的禁足,有什么用!
她捏紧了帕子,道:“那贞妃妹妹说看到的人影儿……”
萧太后没有说话,连泽虞便起了身,道:“散了吧,回宫自己约束手下的宫女太监,朕会让内衙细细搜查。”
这件事,必定不能大肆、公开的追查,谁宫里还没有素白衣裳……
若以此为据,难免连城宫里会起诬陷之风,到底也是不妥。
连泽虞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萝,玉萝便更加的瑟缩起来。
皇后看着玉萝身后的嬉妃,微笑道:“这奴婢也是个老实的,就知道实话实说,嬉妃,她跟你回去,你不会为难她吧?你要是为难她,本宫可不依。”
商雪袖低头看着玉萝,摇摇头道:“不会。”
她在听到玉萝的话的时候,脸上平静,心中却只想问一声为什么。
可到了现在,她不太想问了。
商雪袖看着眼前的连泽虞,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有什么关系呢,他是相信自己的。
她不好露出笑容来,便垂了头,向身前的太后、皇后和连泽虞再度施礼,道:“臣妾告退。”
即便皇后发了话,商雪袖也应下来了,玉萝到底没有能留在长春园,当夜就被连泽虞派人带走了。
内衙是个宫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去了的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但商雪袖还是让萍芷去探望了一次,回来以后萍芷的脸色很不好,玉萝到底还是走错了路。
可理由有多荒谬啊。
萍芷擦了擦眼泪,道:“奴婢和她一起从储秀宫的时候就跟着娘娘,却不曾想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宫里面儿,为了拢住皇上,当身子不好伺候的时候,也有让贴身的宫女固宠的……”
商雪袖正在写东西,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萍芷道:“在本宫这里,不可能。”
萍芷瑟缩了一下,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心里一直想着出宫,断不会有这样儿的心思。玉萝原本也只是偷偷想想,可不晓得谁跟她说闲话,说咱们长春园并不算太大,主屋和侧屋不过这么几间,不像清欢宫景阳宫那样,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做宫女做到底的路。”
商雪袖擦了擦手,道:“若她想去别的宫里,自己去求了去就好,本宫也不会强留,她却陷害本宫……你起来吧,把玉萝的下场和园子里的宫女们再说一遍,就说是本宫说的,若想着在长春园图着能被皇上看中,不可能,就算是皇上看中了,人还是本宫的,”她冷艳的红唇弯了弯,道:“在睡到龙床上之前,本宫就先让人打死。”
她并不太关心玉萝的结局,想也是死路一条。
皇上对于贞妃被惊吓摔跤流产一事,原本是没什么头绪,可玉萝却自己撞了上去。
那晚玉萝刻意让她换了素淡的白色衣服,又谎称不晓得她去了哪里,便为皇上打开了一条口子……
行事的人原是要找替罪羊的,可皇上只是不信,旁人便也没有办法,他到底还是信她的。
商雪袖伸了伸懒腰,看着萍芷已经去招拢了人训话,自己个儿便进了东边儿屋子。
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身的大汗,却见到连泽虞正在门口等着,见到她展颜一笑,拿了帕子递了过去,从他身后便走出一个人来。
商雪袖看到那个人,到底以前也曾经一路相伴,比起宫里这些怎样都觉得处不熟的人,眼前这个人反倒还亲切了一些,她也露出了笑意,道:“宋嬷嬷。”
“哎。”宋嬷嬷应了一声,道:“奴婢见过嬉妃娘娘。”
说罢宋嬷嬷便要行礼,商雪袖抢了一步搀了起来,道:“宋嬷嬷不必如此,在宫外时您陪了我那么久,原就是故人,这样儿反倒见外了。”
她转头看着连泽虞,连泽虞看她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在问他怎么招了宋嬷嬷进来。
他有些不忍,道:“宫里边的阴暗事不算少,贞妃有孕……”他说到此,将脸偏了过去,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商雪袖,轻声道:“我就怕有什么事,就让人请宋嬷嬷入宫提点着你,结果到底没来得及,你还是被牵连进去了。”
商雪袖低头道:“你信我就行了。贞妃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那个孩子……”
连泽虞点点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看你这一头一脸的汗,先去洗浴吧,还有大臣等我议事,我交代些事情就走了。”
看着商雪袖进了浴房,他这才迈步出了屋,宋嬷嬷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宋嬷嬷,朕因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