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蟠儿不回来也不要紧,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只要没得到他的死讯,她更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哪怕认了他人为主,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还活着,就能再见面。
从摘星楼绵延而出的车队吸引了很多宫人的视线。
龚香站在金潞宫的回廊上,看向宫门的方向,“那是公主吗?”
旁边的回廊上都是三三两两的侍人,他们或许没有去过摘星楼,但没有人没听过摘星楼中的公主。
龚香惊讶的发现这些侍人都不带丝毫恶意的望着公主的车队,更有人还小声惋惜道:“公主出宫去了呢。”
“不知公主去多久?几时回来?”
他含笑问旁边一个侍人:“为什么盼着公主在宫里?”
侍人一看到龚香就不敢说话了。对着公主,他们敢畅所欲言,一是因为公主幼小,二是公主慈悲。讨好公主,没有坏处。
但龚公子不同,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侍人进宫,龚公子功不可没。
侍人垂着头说:“公主喜玩乐,允我等入摘星楼玩耍。”
龚香挑眉:“只是如此?摘星楼中的美食难道不是更令你们垂涎?”
侍人勉强笑了一下,“公子慧眼。”见他不再问了,就匆匆逃走了,其他侍人也都躲开了龚香。
龚香不以为然。他早听过摘星楼的公主置巨鼎煮香汤以觞众人,宫中内侍不论贵贱,皆可与公主同桌而食。
如果换成是冯瑄这么干,他就要担忧了。可换成是公主,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古书中常有傻瓜这样做,还有因请客把家产败尽成了乞丐的。公主生在乡间,不知夸富的坏处,大王也无心教导,有时他觉得,搞不好大王心里也想这么做,只是不敢,公主才养成这种坏毛病。
如果公主是个公子,那就是个酒池肉林之辈。真幸亏她是个公主,又年幼,说一句怜惜弱小也能盖过去。
付鲤与胡鹿听说公主出宫,都有些忐忑。
虽然现在小公子就在莲花台,可却到了王后手里,明显是王后使人骗走了小公子。他们听人说,公主特意把小公子送出宫,是为了不让他做大王的儿子,免得他以后继位。现在他们坏了公主的事,不知公主会如何愤怒。
姜姬坐的马车停在摘星楼前时,付鲤与胡鹿竟然跪在台阶下,赤膊请罪。冬天寒冷,他们跪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
“起来吧。”他们听到车内传来一个女童声,然后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脸,“快起来吧,我没怪你们。”姜姬说。
付鲤咬牙说:“公主不怪,是公主大度,只是我等实在无颜再留在公主身边。”
胡鹿也这么说。
姜姬知道接下来她要再三保证不怪他们,这两人才敢起来。但她不想配合他们演戏,她放下帘子,扔下一句:“不想起来就跪着吧。”
马车就往里走了。
付鲤和胡鹿面面相觑,没料到会是这个下场。
胡鹿小声问:“公主真的不怪我们?”他想站起来了。
付鲤看了胡鹿一眼,咬牙继续跪着。胡鹿见此也不敢起来了。
公主出宫,有些商人就忍不住前来拜访,远远看到门前跪着两个赤膊大汉,都有些踌躇,更有人认识这二人,知道是摘星宫的护卫,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公主因何恶这二人?”
“是不是偷了公主的东西?”
付鲤和胡鹿听到这话,都有些气愤,正打算不管不顾起来算了,门内跑出两个小童,都是公主身边的童儿。
两人又赶紧跪好。
商人看到这两个小童都抱着一件皮裘,他们把皮裘披到这两个大汉身上,笑嘻嘻的说:“哥哥跪够了就进去,公主最烦别人不听她的话了。”
“公主都叫你起来了,你还要跪,公主都不高兴了。”
商人听到便笑了,走过来笑问这二人:“付壮士,因何事见罪于公主?”
“公主宽和,不会怪你,快起来吧。”
付鲤和胡鹿二人这才讪讪的起来,身边商人不停追问他二人做了什么,是不是趁公主不在偷了宫中的财物?
付鲤怒道:“休把某当做那等小人!公主与上将军信重某,某怎会为一二银钱之物背叛公主?”
“那是何事?”商人好奇问。
付鲤说不出口,只好做沉痛状:“……公主宽和,某却不能宽恕自己。总之都是某的罪过!”说罢扭头进去了。
胡鹿也是一样的话,两人都走后,商人更好奇了。这两人没偷东西,却狠狠得罪了公主,可公主却不怪他们。
“看他二人神色,恐怕不是小事。”一人道。
“只怕公主太宽纵这些人了。”另一人道,“对这些投效来的人,可不能一味放纵。”
“公主性情如此,听说公主生在乡间,没有染上那些世家习气,这才对我等如此礼遇,只怕也不会惩罚他们。”一个商人感叹道。
见过公主的商人不在少数,这样一说,引起不少共鸣。
“正是如此!”
“公主果然与那些世家不同!”
曹席坐在车里,躲在那些商人中间,听着商人不惜如此夸赞那个摘星公主,终于起了好奇心,叫来从人,道:“一会儿你假装魏商,进去一探。”
但叫曹席失望的是,不一会儿就有个小童从里面出来,站在台阶上对下面越聚越多的商人团团一揖,清脆道:“公主今日出宫,疲倦的很,今日就无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