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抓小黑龙,却错将夭童带走,如若发现被掉了包,那必然还会再回来此处!大师父在心中谋划一番,深恨自己是个手无寸铁的老头,不过还好有个聪明过人的大脑,他当机立断道:“文娘,你带着小黑先躲到别处,远远看着这边的情况。阿武,你去大爪印那里守着,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汇报。老头子我就坐在这里守株待兔,只等那个人回来,以不变应万变!大家伙儿散开吧。”
说着众人就奔赴各自的岗位,李武走过马车下意识一回头,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姑娘,你是何人?吃炸糕你给钱了吗?”
马车背后的炸糕摊子边上,不声不响站了个大姑娘,长得漂亮非常,嘴上油光光,她两手往身后一藏,辩解道:“谁吃你东西了?”
“还说没有。”李武上前一把抓住了人姑娘的手,“这是什么?”
姑娘理直气壮收回手,又咬一口,炸糕很粘牙,她含糊不清道:“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小黑听声音跑来一看,凉了一锅的炸糕,就剩一块了,嘟着嘴就要哭出来:“夭童哥哥和我都还没舍得吃,都让你吃光了,你才是饭桶,大饭桶。”
姑娘很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儿?
小黑想到哥哥被人抓走了,心中更伤心,眼泪含在眼眶里,一嘟噜一嘟噜往下流。
这姑娘连忙擦了手弯下腰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小宝宝乖,不哭啊,这里还有一块。”海风微微的吹,她耳边的碎发一下下扫在小黑鼻子跟前,小黑张大了嘴巴,“啊——啊——”
大师父见识不妙,扑上去拦着,可拦不住了。
“啊切——”一个打喷嚏,喷了姑娘一脸的鼻涕,一条小黑龙悬在面前,眨着大眼睛龇着白牙,摇头摆尾。
姑娘脸色大变,大师父心说完了,出人命了,被吓出心肌梗塞了。
“看本公主的。”姑娘话音刚落,一摇身子,呼啦一阵狂风,众人眯着眼睛仰头,只看到半空中悬着一条巨大青龙,百丈来长,张牙舞爪,正是被脏了鞋的东海六龙女吃心。地上那条小黑泥鳅不服气,摇着身子顺势而上,缠在大青龙身侧翻滚。一个气势万丈,一个小巧灵活,一青一黑、一大一小两条龙上下翻飞,海风骤起,乌云漫天。大师父在下面喊:“两位龙王收了神通吧——”
几个人坐下,把事情一说,吃心听明白了,这估计就是西海的哪位堂兄干的好事。身为女人,吃心很同情李文娘,也很理解大师父。要是她哪一天被人不明不白弄得未婚先孕,她家老龙王必定掀了三江四海水替她报仇。吃心说,今日正好西海四太子成亲,四海的龙兄们都在,本公主不白吃你家炸糕,诸位都坐上来,我带你们去认出淫.贼,讨回公道!
文娘急道,那夭童怎么办?
大师父略略沉思,道:“那人自以为是带了小黑走了,他要小黑干什么?小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生下来都没三个月,能和谁结仇结怨?必定还是小黑生父那边的干系。我们守株待兔是没有办法的笨主意,如今能主动找到他生父,反而能循着踪迹,把夭童找回来。只不过……”大师父犹豫一下,又道:“六公主,这会不会给你惹上麻烦?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带我们几个去闹场子,怕是将来那什么四太子会记恨于你。”
吃心露齿一笑,一挥手道:“不碍事的,我看魔晟那小子不顺眼很多年,每次来东海,都要顺走本公主的零嘴,还告我黑状,今天可算逮着机会恶心恶心他了,都上来吧!”
大师父坐最前头,两手扶着龙角,儿子抱着爹,妹妹抱着哥哥,小黑四肢爪子牢牢攀附在青龙鳞片上,只听得一声“起——”,刹那间腾空而起,李家的马车变成一个点又消失不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飒飒作响,青龙穿过白云扶摇直上,纵横九霄高空、足踏万里河山,李武睁眼四周看,畅快至极,腾出手来在嘴边打了个呼哨,朗声大笑。
文娘吓得惊声尖叫,“哥,你干嘛?”
李武让她抓紧了龙鳞,高喊一声,“外甥!”翻身一步下龙,垂直往地上落,小黑脆生生应了,犹如离弦之箭,一下子接住了舅舅,一人一龙哈哈大笑。
“外甥,看看你的本事。”李武声音一落,小黑龙便腾飞追上青龙与之并行,李武一个鹞子翻身站起,从一条背上跨到了另一条,稳稳坐下。
文娘待他哥坐稳了,猛地锤了一下他肩膀,骂道:“哥,你和小黑哪个要出了事,我和爹都要难过死!”
李武“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锻炼外甥吗,我俩又不是没玩过……好好,以后一定挑你不在的时候玩。”
“爹,你看哥哥他!”
大师父心说,李武这小子从小胆子就肥得很,人又野,这样的性格的人将来一定娶不到媳妇。大师父打算得很好,等这事儿忙完了,他就带着李武上山当和尚去,李武对什么都有点儿兴趣,到时一定能骗成功。父子俩就在寺庙里专门盘一间小店,给来往的香客卖炸糕油饼,给李武他攒点养老钱,以后随他再去哪里学艺浪荡,大师父便不担心了。
有一炷香的功夫,西海海面已在眼前,吃心龙吟一声:“屏息,入水了!”便蒙头俯冲而下,一个猛子扎进去,一丝水花没有溅起。吃心口中为那三个凡人默念避水咒,摆动着尾巴奋力下游,余光看到那小黑龙竟然没有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