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这奔波了一上午,总要在侯府吃顿饭再走。”
萧绍棠脸皮超级无敌厚。
晋王气急败坏地嚷嚷:“吃饭?你居然还想要再侯府吃饭?成欢姐,不给他吃饭,不准让他在侯府吃饭!”
一早上跑了好几家,哪家不是喝杯茶就走?家家都要装穷让他花银子买礼物,到了忠义伯府与威北候府,就有银子买东西了!
此时还赖着不想走,这明明就是冲着成欢姐来的!
萧绍棠只是笑,看着白成欢不说话。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晋王这样缠着白成欢叫姐,可是,好像除了皇帝,只有白成欢能管得住晋王。
这样仿佛日积月累形成的威慑很是奇怪,但是不妨碍他此时向白成欢求助。
果然,白成欢就轻声叫住了晋王:“晋王殿下!”
“已经是午膳时分了,若是不让您二位吃顿便饭再走,岂不是侯府招待不周?”
晋王只能闭嘴,待到徐成霖客客气气地把萧绍棠带走,他才再次开口说话:“成欢姐,你干嘛要留他吃饭?”
“小十!你与他同为皇室之人,来侯府,难道连一顿饭也吃不得?你算算你在侯府吃了多少顿饭了?不管你觉得如何,他如今都是正经的秦王世子,是你的堂兄,他刚到京城,你何必对他如此态度?你一个藩王,长留京城本来就惹人侧目,若再被人看到你对他这般,就冲着秦王殿下当年的英名,弹劾你的折子都能有一人高你信不信?”
晋王低下头不吭声了。
自小他被白成欢训话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样严厉的语气他根本不以为意,可是他心里还是委屈。
成欢姐这都是为了这个何七训斥他。
他只顾着把萧绍棠当成何七一般来生气了,并没有想这么多。
白成欢见晋王老实了,才放缓了语气,扯开了这件事:
“你也不是几岁孩童了,我也不能管着你一辈子,以后如何行事,你自己心中要有数。前几日你乔迁到晋王府,父亲伤势重,我不能去贺你,让人送去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晋王想起那柄成欢姐亲手画了扇面的折扇,心情大好。
“当然喜欢,如今这么热的天,正需要一把扇子扇扇风!”
要是成欢姐随随便便拿银子去买个砚台摆件之类的东西送他,他还不稀罕呢,成欢姐肯用心,那才是最好的礼物。
白成欢也抿嘴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若是以后你缺钱花,可以拿去卖了,我仿的是飞鹤先生的图,以假乱真不成问题!”
“呵呵,以假乱真?”
晋王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却被这话逗得几声傻笑。
“成欢姐,我知道你仿飞鹤先生的字画仿的极好,可我怎么会缺银子?再说,你送我的东西,我就是穷到去讨饭,也不能拿去卖了!你说飞鹤先生要是知道你这么干,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白成欢笑着摇头:“那自然是不会,他老人家只会老怀宽慰,觉得后继有人。不过要照这么说,那你将来讨饭的时候,可得背着多少东西?”
这话说得晋王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打小儿成欢姐送他的东西也多了去了,当初全都被他带去了河东,这京城的,倒是没留几件。
晋王的傻笑让白成欢一阵忧虑。
小十到底是被他们宠坏了,就算是比从前多些心眼儿,有些长进,也是有限的很。
虽说这样的赤子之心难得,可是想想以后,真是不放心。
她也不再理笑得乱颤的晋王,裙琚拂过道旁绿茵茵的草地,向前走去。
“好了,别笑了,咱们也去陪秦王世子吃顿饭吧。”
晋王急忙忍住笑,跟了上去。
可是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成欢身后走着,又把成欢姐说的话仔细想了又想,心中却陡然觉得伤感起来。
从前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的成欢姐,居然画一幅扇面,考虑到的,也是“银子”二字。
“成欢姐,你在虢州,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晋王没有忘记他在白家缠着成欢姐的那些日子里,白家称得上简陋的吃食与朴素的衣衫。
成欢姐那时候,过的多苦啊。
白成欢疑惑地回过头:“没有啊,白家的爹娘和哥哥对我都很好,我并不曾吃过什么苦,有吃有穿,还有丫鬟仆婢,在虢州,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可是成欢姐,你从前,并不是这样,关心银钱之事的。成欢姐,你是不是缺银子花?”
白成欢微怔,想了想也觉得如今的自己果真是如此。
可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缺,如今回家了,我并不缺银子,可是我却知道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
白成欢说得很认真:“小十,你我皆生长于富贵之中,即使知道人间有诸般苦难,可到底有限,但我在虢州的那些日子,我才真的知道,一分一毫,来之不易。虢州的爹娘,每日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我从前并不知道,原来银子是那般重要。”
“我只以为,我是侯府的嫡女,以后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不必去想这些,可是我却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侯府,失去了你的皇兄,我又有什么呢?我会不会吃不上饭,像虢州的很多平民百姓一样,没有银子,没有粮食,就要饿死?”
见到晋王听得目瞪口呆,白成欢也很感慨:“小十,如今,我反倒踏实了,我知道,即使我不再是侯府的嫡女,即使我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