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官兵们攻上山来了!”
有寨子里的探子惊慌地奔了过来大喊着,一脸的懵然尚未褪去他们在此占地为王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能攻进来!
“不可能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峻崎山十面埋伏,谁能攻破?”
云四海也是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立刻拎着刀冲了出去召集下属,却悲催地发现,土匪们都在,他们大部分的马却是没了!
他终于理解了那个马夫的哭喊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四海暴怒的呼喊声响彻山寨,马夫与负责看守关隘的匪属都被抓了过来。
“为什么他们能进来?我们的布置怎么会没用了?说!是不是你们中间出了叛徒?”
云四海暴虐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在场的人,往日的过命兄弟,此时彼此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负责守卫的土匪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地就向那个马夫抽了过去:
“还不都是这个老棺材瓤子惹得祸事?!老子打死你!”
那马夫一开始还被抽得在地上打滚求饶,到了后来,身上的肉都烂成了一条一条,却不再告饶,反倒开始哭号着破口大骂了:
“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就该被天收,就该被人逮住活活剥了皮!我那兄弟跟着你们多少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过是腿受了伤,你们就抛下他,抛下也就罢了,还特特让人去杀了他!王八蛋!畜生!”
三言两语之间,事情的真相就渐渐浮了出来。
原来从那一日他们的矮种马带回那三匹高大神骏的北方马开始,一切就都只是官兵的阴谋,不过后来又加上了山寨中的马夫。
养马的马夫是看出了不对的,可他因为心中的仇恨并不愿意说他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做了土匪,才跟着上山来的,在他的心里,山寨就是他和他弟弟终生的家。
所以从前他就忠心耿耿,不怕辛苦,以至于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都还停留在一个能吃苦的老实人上。
后来他的弟弟,因为在一次官兵的剿匪中,腿受了伤,匪首们为了安全撤退,就没有把他带回来,后来更是因为害怕泄露山寨的秘密,直接找了个机会将他杀了。
这事情做得太绝,彻底改变了马夫那颗忠心耿耿的心。
于是马夫就力劝匪首们将那三匹马留了下来,精心的饲养,然后又找了个机会,偷偷将几匹矮种马与那三匹马一起放走了,然后见机不对,更是将所有马棚中的马都驱赶下山,散了个干净。
而守卫山寨的人,好几个关口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却见四下无人,只是自家的马在山上撒欢儿,也没多想,他们不知道就是这些马跑了出去,跟着那几批骏马跑回了官兵的军营,最后给那些人带了路,让他们顺利杀上了山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想过,马识路的能力都能被那些人利用,更是没想到,平常在他们眼中忠心耿耿的老马夫,居然早就包藏祸心,恨他们入骨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云四海想起自己往昔的那些酷烈手段,即使抽出刀,一刀结果了叫骂不停的马夫,也没有减去丝毫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
在这遍布毒瘴恶沼的山野间,没有了马,没有了为他们挡去一切的屏障,他们怎么跟人交战?
云四海做土匪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可他怎么甘心就这样失败被擒?
耳边听着那轰隆隆如同雷声一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望着自己往日里草菅人命,手上沾满鲜血的下属此时如同走投无路的老鼠一样仓皇四逃,云四海咬了咬牙,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去,将我们的天险打开,就算死,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萧绍棠纵马疾驰,跟着前方看着像是杂乱无章往前跑的马群忽左忽右的绕开地上的草丛,水洼,大树,无论是他还是他身后跟随的将士,都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明明走在好好的路上,却忽然陷入陷阱,落的马伤人亡的下场。
那常年笼罩着峻崎山的迷雾,就这样一丝丝的在他们眼前淡去,消散,豁然开朗的时候,他们望见了那座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山寨。
“兄弟们,冲啊!今日一定要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为我们死伤的兄弟报仇!”
打了这么久,都已经打得垂头丧气的卢大树,此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呐喊着带人往前冲,越过萧绍棠身边的时候,甚至还哈哈大笑了几声:
“跟白先生说,我错怪她了!”
谁能想得到那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儿的娘们儿,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他们这些人都是把目光放在人的身上,而那个女子却是把目光放在了这些牲畜身上!
赵文松更是不甘示弱的带人追了上去,与卢大树一起随着浩浩荡荡的马群攻了上去。
萧绍棠苦笑不已,打不进来的时候,个个没注意,打进来了,个个都需要去跟他抢功劳!
不过卢大树与赵文松之所以敢这么做,仗的无非就是萧绍棠从来不会跟他们抢军功。
每次往京城报过去的军功,都是他们的,萧绍棠半点不肯沾,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从无名小卒升到了副将。
虽说也是有怕皇帝猜忌的心思在里面,可是萧绍棠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们还是十分感激。
赵文松追上卢大树以后,就在他耳边喊了一句:
“世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