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华的这个主意十分好!”
若是崔颖华一人去了陕州,先暗地里见了秦王世子,以颖华的身份和相貌,不愁秦王世子不动心,那样无论圆慧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成就一段佳话不成问题。
崔大夫人皱眉道:
“可是老爷,咱们颖华可是清清白白的崔家嫡长女,怎么能自己跑去陕州呢?”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儿女嘛,年轻不懂事是有的,不管是咱们的女儿去陕州探亲,偶遇秦王世子,还是秦王世子偶然遇见咱们颖华,一见倾心,这都是天意嘛!”
崔大老爷老奸巨猾,立刻连女儿去陕州的名目都想好了。
崔大夫人见这父女俩都铁了心,也只能罢了,回头去为女儿筹备出行。
却说圆慧那边,的确是不顺利。
圆慧求见秦王很顺利,但是与秦王的谈话十分不顺利。
秦王如传言中那般重伤未愈,是躺在榻上见得圆慧。
听圆慧说明了来意之后,秦王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
“小儿已经娶妻,实在是不能承大师的这番好意了,还请大师以后也莫要在人前再提起这桩事,免得生出流言纷扰,玷污了崔家女儿的名声就不好了。”
圆慧被萧绍棠拒绝的时候,并不是太惊讶,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秦王,他也分不清利弊吗?
“王爷还请三思!王爷如今已经是逆臣,虽说王爷手中兵强马壮,并不惧朝廷,可是王爷到底不是正统,人心向背尚难分说。王爷何不允了这门亲,有了崔家这等百年世家的支持,岂不是名正言顺?”
秦王听了这话,就狐疑地看了圆慧一眼:
“当年本王在京城时,素来听闻大师高名,可大师什么时候不做高僧,反倒来做这费唇舌的媒妁之人了?况且,本王姓萧,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到底该归谁,虽说是天下事,但也是我萧家的家事,何须崔家插手?”
“王爷,贫僧断言,您的兵马,最多只能到陕州!西北长久以来都是在王爷的掌控之下,可中原多义士,王爷一日名不正言不顺,就一日为大义所不容,王爷难道想要功败垂成,最后一败涂地吗?”
圆慧言语间颇为肃然,高僧的气质却早已荡然无存。
秦王终于确定,他记忆里的那个出尘的高僧圆慧,真的是已经不是当年一心只念经的和尚了,既然如此,他何必客气?
秦王的言辞也就毫不掩饰地难听起来:
“大师如此来我面前说和,不知道崔家怎么说?崔家可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嫁不出了,要靠一个和尚到处与人游说才能结亲吗?”
“王爷何必说话如此刻薄!”圆慧也惊觉秦王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好说话。
秦王冷冷道:
“那本王该如何说?还是本王该问问大师,崔家尊贵的嫡长女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嫁入我秦王府?”
圆慧自然听出了秦王的讽刺之意,可他也硬着头皮装糊涂:
“自然是要以正妃之位许之方可!”
秦王彻底惊呆了,他真没想到圆慧能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
“大师这是痴人说梦!”
秦王算是明白了,他跟这和尚再说下去,也是只能把他自己给郁闷死,坐起来怒喝了一声,直接赶人:
“小儿已经有明媒正娶的正妃,何来正妃之位许人?更何况秦王世子妃白氏贤良淑德,本王对这个儿媳很满意,无需任何人再来试探本王!大师还是请回吧!”
圆慧不禁变了脸色,怎么这父子两一样的没脑子,一样的油盐不进?
“王爷您可要想好了!白氏不过一个小小妇人而已,值得王爷将之与江山大业相比吗?”
“可她如今是本王的儿媳妇,是本王的家人!本王既然已经是逆臣了,想来也是洗不清的,也无需谁再来为我秦王正名!大师若是再要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客气!”
秦王的严词厉色彻底让圆慧失望了。
他又失望又愤恨,英明一世的秦王,怎么能如此糊涂呢?
他费尽心机,不都是为了他们吗?
秦王打发了圆慧,想来想去,立刻就提笔给儿子写了封信,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再叮嘱他若是圆慧求见,绝对不能见,更不能被人蛊惑,乱惹桃花,对白成欢三心二意等等。
正如圆慧所说,宁州至甘州一带的州县百姓,皆敬仰秦王威名已久,是以秦军所到之处,州县长官迫于百姓压力,早早就归顺秦王,一路很是顺利,可是到了陕州边境,就又不同了。
陕州接近中原,陕州知府又是先帝一手提拔的心腹,如今见秦王造反,自然是全力抵抗。
他早在听见西北的风声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守城的准备,又会同了陕州总兵,带兵与秦军交战,倒也将他们阻在了榆县的地盘上,几日之内难以寸进。
萧绍棠思虑了一番,干脆也不命士兵费力去攻打,只命全军安营扎寨休整,又命人围了榆县县城,且看榆县县令能撑到几时。
萧绍棠接到信的时候,正与白成欢带着士兵安营扎寨。
听到有信来,萧绍棠原本还打算与白成欢一起看,草草扫了一眼之后,就立刻藏了起来不敢给白成欢看见。
圆慧这老和尚,念经好不好不知道,无事生非的本事倒是不小!
还好父王是个正直之人,不会被圆慧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不过父王怎么能怀疑他会因为圆慧的利诱就对成欢生出异心呢?还不要乱惹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