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笑了一番,陆续就有别家的夫人带着家中女儿上前拜见,几人这才入座,静静地打量前来的各家闺秀。
但是陈家五小姐拔了今日的头筹,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这件事,已经不胫而走,等人到齐的时候,基本上来参加春日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有来为自己家儿子相看的贵妇人们也都纷纷开始留意从前在京城闺秀中并没有什么名气的陈五小姐,毕竟这样一个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讨喜的女子,于家族来说,也算是十分合宜的良妇。
接下来就是隔着河岸进行的宴会。
男子都在左边,女子都在右边,说是隔着河,也不过是浅浅的一条溪流,两边只要稍微展眼,就能将对岸看个大概。
这样的安排也是白成欢与安西郡王妃商议之后决定了,这样既可以遵了男女大防,不至于招人非议,又能让有心的人家仔细相看。
章氏满心的不甘心不情愿,在看到皇帝居然陪着皇后坐在一起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只当皇帝不会来呢,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大好机会!
这可比什么进宫觐见都来得更加自然与水到渠成!
还有那些与章氏一个心思的夫人,也顿时开始摩拳擦掌,仔细叮嘱交待自家的女儿在之后的才艺比赛中必定要用尽全力,让皇上看看,这天底下除了皇后娘娘,还有更好的女子!
白成欢与萧绍棠两人高高在上,只略略扫一眼,就能将底下人的神情看出个大概。
章氏那焦急中带着忐忑的神情尤为明显。
白成欢就附在萧绍棠耳边抱怨:
“还说什么对我情深意重,看看,都是哄人的,你只要一出现,这得有多少人的眼神黏在你身上呢!”
“这,欢欢,我已经尽力了……”
萧绍棠也觉得无奈。
因为白成欢腹中的胎儿日渐增长,又正值当春,日渐困倦疲累,让她一个人来应付朝臣与女眷,萧绍棠是打死也不能放心的。
他跟着来的时候已经有这层顾虑了,所以无论哪家女子上前参拜,他都不抬眼,唯恐多看了谁一眼,让别人胡思乱想,最后惹出麻烦。
可他却忘了,人心怎能由他把控?
他干脆悄悄从背后搂住了白成欢的腰,小心地赔不是:
“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可这也不能怨我不是,谁让这个皇位吸引人呢?”
白成欢没好气地嗔道:
“可不是,你简直就是一大块香喷喷的肥肉,谁都想扑上来咬两口!”
“那欢欢舍不舍得让人咬我两口?”萧绍棠嬉皮笑脸。
白成欢眼眸一沉,故作恶狠狠:
“休想!谁敢打你的主意,我绝不放过!”
“那就好,那就好,那皇后娘娘今日可仔细看看,看看都有谁对着你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夫君流口水,干脆都给她们指婚好了,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哼!那你就给我坐好,少在这里腻腻歪歪招蜂引蝶!”
白成欢冷哼一声,眸光又从章氏脸上扫了一遍。
陈辛月是个天真有余的女子,白成欢并不怀疑陈辛月说那样的话别有用意。
但要是别人心中也这么想,那就显而易见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要知道,羡慕这两个字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嫉妒,若是再嫉妒而不可得,那可就是十足的恨了。
这世上无缘无故的恨也不少,她可不愿意闲着没事给自己招恨。
萧绍棠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白成欢软绵绵的小蛮腰,规规矩矩地坐好,然后脸色一沉,直直对着女眷席。
得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对着你们,朕就是这样的神情,不怕死的就来!
酒过三巡,帝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白成欢就提出要看看各家公子闺秀们的才艺。
名为春日宴,实际上就是相亲宴,就算是走走过场,这些才艺展示,比拼之类的环节都不会少。
女子这边比的自然是琴棋书画,女工诗词之类的才艺,男子那边,则是以“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为主。
河岸左边早就备好了笔墨,乐器,马匹,箭靶等等比拼所用的东西,而女子这边,则是设有高台,愿意参赛者可登上高台一展身手。
是比赛就有彩头,萧绍棠直接在男子那边放了一把孝宗皇帝时候,番邦进贡的的“穿云玉弓”,女子这边,白成欢也命摇蕙拿了一支由南海鲛珠镶嵌而成的百花大簪出来。
两样彩头放在铺了锦垫的托盘中,熠熠生辉,一边代表男子的英勇,一边代表女子的容德,分左右而放。
各家权贵也纷纷拿出稀罕的东西凑趣儿,这些东西按等级由最终的前五名获胜者赢得。
等安西郡王与安西郡王妃各就各位,两边同时宣布正式开始。
河岸左边顿时马匹嘶鸣,羽箭飞射,已经有男子开始下场比试,但也有不少世家子,只在放置笔墨的亭中高声吟诵诗词,眼睛却是往河对岸乱瞟。
而河岸右边,情形大体相同。
很多女子既惦记着上台去一展身手,又惦记着观看左岸那些英姿勃勃的男子间令人热血沸腾的比试,又担心自己即使上去了,那边忙着比赛也没人发现自己的过人之处。
一时之间两边都有些乱纷纷的,甚至有人忍不住抱怨: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做什么要同时进行呢?就不能那边比完了再让这边比吗?真是让人为难!”
有心思通透的人听见